如果不是知道许明迟的病情,林菲一定会觉得这样的性格太闷。但是她知道许明迟的性格,所以不会这样觉得。反而,和许明迟相处的时候,她有一种想一层一层剥开他的兴趣。“许明迟,你无聊吗?”
许明迟想了想:“没有想过。”
林菲:“那你寂寞吗?孤单吗?”
许明迟:“没有想过。”
林菲:“那你有喜欢做的事情吗?比如我,我以前……就是初中的时候,我想当律师,我想帮不知法的人知法,我想为请不起律师的人辩护。但是现在我长大了,我又不这样想了。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公平,所以,只要自己无愧于心就好了,去想别人,那太幼稚了。”
许明迟:“我没有想过。”他有想过做什么吗?大概是实验吧。以前没学到一个知识点,他就会在实验室里做实验,因为自己没有求证过,他得不出这样的答案。
林菲:“你太聪明了,所以对什么都没有情绪。可是世界这么大,事情这么多,生活这么丰富,总有你不会做的。”
许明迟:“比如?”
林菲:“比如……唱歌?许明迟,你会唱歌吗?”
许明迟:“什么歌?”
林菲想了想:“两只老虎?两只老虎两只老虎,一只没有耳朵,一只没有眼睛,跑得快,跑得快……”林菲唱的时候,蹦蹦跳跳的。虽然手不能动,但是脚还能动。
早上的太阳很温暖,照在他们的身上,地面上倒映着他们的影子。许明迟看着她,少女是活泼的、明媚的,这是他19年的人生中,从来没有出现过。他的眼神里渐渐有了光,仿佛找到了人生的另一种意义。
许明迟:“它们一只没有耳朵、一只没有眼睛,为什么还能跑得快?”
林菲:“因为说明了它们的团结、不管面对什么困难,都相辅相成。其实,这首歌来自一个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在老虎王国有一对兄妹,他们各自身怀特殊的能力。哥哥有着一对千里眼,能够看到极远方的微小事物,妹妹有着一对顺风耳,能够听到极其细小的声音,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或许是长时间在一起的缘故,他们爱上了彼此。但是这种爱情是不被允许的,就算他们隐藏得再好,然而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两人的关系被发现了。为此父亲大发雷霆,母亲以泪洗面,街坊邻居对两人指指点点,后来无路可走的他们为了证明对彼此至死不渝的爱,哥哥弄瞎了自己的眼睛,妹妹弄聋了自己的耳朵,只因为他们认为,既然得不到众人的祝福,那有这能力又有何用?反正他们两人是得不到幸福的一对。
很久很久以后,有个音乐家听到了这个凄美动人的爱情故事,大受感动,他谱出了一曲感人肺腑的曲子。”
许明迟听着,不懂,他不懂这个故事的意义,兄妹之间相爱,本来就无法理解。
林菲大概也明白他的意思,她没有继续说,而是一遍又一遍地哼着这首歌。
两人到了学校,因为去得早,班里还没什么人。看到他们进来,仅在教室的几人看了他们一眼,不过也不敢多看。林菲的身份被大家猜测,但是隐隐约约中,大家都觉得她可能就是取代林盈盈的那个真千金,一个是许家少爷,一个是林家千金,不管是谁,他们都得罪不起。
所以,大家也不敢乱看。
林菲把秦奶奶做的饭团和豆浆拿出来,豆浆是放在保温杯里的,仅仅这一段路不会坏掉,而且还热的。“你吃吧,这是加大量的饭团,应该够你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