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棹看着迟翌身边的人井然有序地变换出妥帖而不容忽视的排场,片刻之间迟翌已端坐在太师椅上,缓缓喝着茶,像是高高在上的主宰她们生死的王。
花棹伸手扶着花妙,不能运行内力,身上的暗器杀伤力减少了八成,却还是笑得出来:“既然迟大盟主早就在门外,何必现在才出来?”
“刚刚这里太挤,夫人能及时收拾干净,在下着实欣慰。”迟翌依旧是那副冷淡的样子,但是说出来的话却不由得让花棹胸闷气短。
花棹虽然淫润毒药已久,对毒物的忍耐力比起一般人胜了几分,但是没有想到此次中的迷魂药竟然药力绵软延长,因此想要速战速决。
“迟大盟主也来凤兮小筑风流快活吗?”她一边嬉皮笑脸,一边抽出自己随身利器扎破自己的手指,疼痛让她的顿时清醒了几分,“可惜今天顾美人不在,我们也是失望而归呢。”
“你们来这里所为何事?”他的声音温柔而带着一种压迫感,没有给花棹的虚以委蛇留有余地。
“给我们解药,我告诉你。”花棹立马承认,又将利刃刺深了几分,血珠子滚落下来,融入侍女衣袍,留下点点晕染,像是寒冬中的傲梅。
“你觉得你现在凭什么和我讲条件?”他的眼眸淡淡,不知情绪。
花棹在脑中摸索对迟翌真正有价值的砝码,丝毫不敢掉以轻心,道:“顾河清美人在你心中的地位。”
但是花棹不敢把话说得太满,但是又要漏出一点自己知道的秘史。能知道这些花棹还要感谢迟翌对自己的墨宝并没有那么吝啬地收藏起来。她探访迟翌书房的过程中,虽泄气发现自己能破解的机关屈指可数,但是仍旧能从已有的寥寥器物中窥知一二。
她一直以为迟翌的墨宝中少不了几幅以迟素秋为主题的美人图,但是却没想到另有惊喜,她居然翻到了另一幅美人图。
如果说迟素秋是雨后荷花,清丽无双,那么另一幅美人图中的美人却像是牡丹花一样国色天香,娇艳无比。花棹虽然是女子,但是也不由得被画中美人的容颜所惊叹,也不知道是迟翌的画工太好,还是美人的姿容太过绝世。
当然,直到她和花妙潜入凤兮小筑将天欲楼的花魁打晕之后,她才明白,人比花娇的画中美人是顾河清。
长安第一美人顾河清。名副其实,当然不让。
花棹紧盯着迟翌那样平静毫无波澜的面容,此时已是风平浪静下的波浪汹涌,稍有不慎便是拔剑怒张,可是迟翌那样云淡风轻地喝茶,却不由得让花棹心生恐惧——她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这是一个比她强大很多的敌人。
许久,他抬起头来,目光淡漠,对着手下的人吩咐道:“你去打开一下屏风后面的最后一排的红木衣柜。”
里面却空无一物。
花棹转过身来看着迟翌,却见他眼角含着老狐狸一样狡黠的笑意:“夫人,你来接着把底下的暗格打开?”
花棹虽然心慌乱得抖了抖,却还是装作不知道地把暗格打开,面上诚心实意地叹了一口气:“迟大盟主果然好思虑。想必我已经错过了英雄救美。”
她给顾河清下的迷药足够让她昏睡三天三夜,最后一排红木衣柜是她将顾美人藏身的地方,为了顾河清不被发现,她还制造了一个暗格,将顾河清藏身此处。顾河清身娇体弱,没有任何武功底子,她不觉得一个柔弱女子能逃得过她的手段。如此算来,这一切早就在迟翌的计算中。
话说回来,迟翌是顾河清美人的第一个入幕之宾。当年天欲楼一年一度的花魁之选中,顾河清不仅琴棋书画皆出众,姿容更是妩媚倾城,更为难得的是顾盼神飞间皆是大家闺秀的风范。引得长安城中无数世家公子争相拍卖河清姑娘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