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真是好啊……嗯,恭喜你们考上大学,啧啧,以后个个都是人才啊!”肚子里就没多少墨水的于山,挺着个鸡胸,得意洋洋地在学生面前缓缓走过,“先自我介绍下,我叫于山,曼城首都卫戍营陆军四级军士长!接下来两周,我将担任你们的大学军训总教官。这里组成的每个连队,都由一位中士担任连教官,每个排一位下士担任排教官。至于每个班,将由你们自己推举正副班长出来……”
望着不远处走过的华美军人,罗、顾、王三人都禁不住手心捏出了汗。这华美果然是以武立国,居然读书人就学高等学府,还必须入伍半月,想来就是世间奇闻。
“……我不管大家以前是什么身份,当然你们愿意主动告诉我也行,但这些都无法改变一个事实:从今天开始,你们就算是军人了,每个人都要服役两周!所有军人要做的事,你们也会去做。”
带着几丝“恐吓”意味的发言稿,让许多年级较小的新生们收敛了最初的兴奋劲,各个面面相觑,少数人还有点脸色发白。军队在华美是一项很热门的职业,但这里能考上大学的。相当部分都是家境非常不错的富家子弟,尤其是上百名常春藤高校的新生。在他们的家庭教育中,虽然军人地位崇高,但当一个整天在外出生入死的军人至少不是人生首选。
“好了,接下来,我们进行第一次热身。全体立正,原地站立一个小时。各连教官到训练中心开会。”
说完一大通的军训开场白,于山从身边跟随的一名下士手里取过水壶,十分舒畅地喝了一大口,然后突然脸色一变。就下达了一个让在场学子们瞠目结舌的命令。
都已经中午了,难道不应该先吃饭吗?
几个小男生忍不住要开口,不过迅速被站在他们队伍前的下士用手指向了嘴,外带一个凶神恶煞的表情。被手势禁言的学生只能垂头丧气地低下头,继续保持身体不动。
“夸耀军伍杀伐,苛待士子,荒唐至极,非秦政不可比拟也……”王夫之忍不住在队列里轻声嘀咕着,而顾继坤则目不转睛地看着对面远去的矮小总教官。眉头渐渐皱紧。
……
一周后,简单的队列训练结束,无论军训科目呆板枯燥到什么地步,军训生们还是迎来他们有史以来最可怕的运动项目。
最初领到一支步枪的兴奋劲早就过去了。如今全服武装以连为单位在林地里做越野体验,实在是这些小年轻们从未体验过的噩梦。
夏末初秋的北美,气温依然较高,尤其是在布满沼泽水汽的外岛区原始森林里。奔跑的大学新生们更是个个累得汗水淋漓,口干舌燥。
林间小道上,士官们扯着嗓子在大喊大叫。虽然手里的教鞭只是象征意义上的恐吓工具,但那满脸的狰狞外加呵斥,还是让娇生惯养的大学新生们心生恐惧,一个个连滚带爬,生怕落后遭到鞭打。
又是一个军训连队从一段独木桥上跑过,桥头的华裔中士冷着个脸,不断在看手里的怀表,似乎很不满意自己带的队伍。
独木桥很小,一次只能跑过一个人,所以桥的另一端已经挤满了军训生。趁着大家轮流过桥的间隙,许多中途已经累得不行的军训生趁机靠在路边喘息。
“西平兄……我……我有点……”
打小就只在书院里吟诗作对的王夫之,此时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面色如蒸熟的窝头一样虚红发白,嘴唇都在哆嗦。而他身后不远,年级比这些华美大学新生足足大十岁的顾继坤,更是丢开步枪,全身发软地坐到了树下。
“快轮到我们过桥了,要不我扶你?”
一个学生见顾继坤似乎都跑脱力了,赶紧蹲了下来,伸出了手。这个学生是现任海州和平市市长许文的次子许伍。当初许文移民华美时许伍还没出世,由于身体十分健壮,所以被大家推举出来担任了班长。
“多谢兄台……”顾继坤抓着对方的胳膊艰难地起身,不过稍一使劲,就感觉一条腿的脚后跟发生了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