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也赞成顾准的一个观点,希腊的共和制度和〖民〗主制度是一个特例,很特殊的。,、
一阵海风吹来,非常清爽王恒岳深深吸了一口:“西方的比如代议制、选举制,等等这些东西比方说大家投票了要立法,这些东西都源于商业活动,没有一个例外。
而我们〖中〗国农民,历来并不反对皇帝。农民只希望皇帝是个好皇帝,别是个坏皇帝。是个暴君就倒霉了,他是个仁君、明君最好。哪怕他糊涂一点不要紧,他派的官员是清官就好,为什么?他需要保护,他自己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再打一个比方,他们是由许多马铃薯组成的一袋马铃薯,他们必须由上面赐给他们阳光和雨lu。所以,一到天下大乱的时候,农民盼望的不是〖民〗主共和,他盼望的是真命天子!”
边上的人听的非常仔细,这是大总统第一次议论〖中〗国和西方的政治制度。
王恒岳接着说道:“美国人为什么要建立政府?政府是保护公民个人利益的。为什么要立法?是因为商业〖民〗主有契约观念。市场面前人人平等,我们签一个条约,这个生意就做成了。他用契约来解决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问题,商业经济关系问题,也可以来解决社会关系问题,就是是法律,法律是这样产生出来的。
所谓议员,无非是公民在政治上的代理人。他不觉得谈判和让价有什么可耻,因为生意人就是要讨价还价。讨价还价的结果是必须让步,所以,不同政治利益集团聚在一起立法的时候也是可以让价的,这才有美国宪法的诞生,美国宪法的诞生被称为‘伟大的妥协’。
这种观念我们〖中〗国人有吗?没有!我们向来在国家争霸之中,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种观点产生不了〖民〗主共和,只能产生不是东风压倒西风,便是西风压倒东是”
“的确,现在还有许多人怀念皇帝制度。”蒋百里大是感慨地道。
王恒岳沉吟着点了点头:“皇帝制度好啊,出个明君,天下就太平了,老百姓就安居乐业了。你们说明朝的严嵩是jiān臣还是忠臣?”
所有的人都一怔,这还用说吗?严嵩当然是个天大的jiān臣。
“是啊,他是个大jiān臣,可从另外一外意义上来说,他又是个忠臣,而且是有明以来,一位难得的忠臣。”王恒岳微微笑了一下:“严嵩八十岁的时候,八十高龄的老人,充当皇帝科学试验的小白鼠。因为嘉靖皇帝是要炼丹的,他炼好以后自己不吃,让严嵩先吃。严嵩吃了以后还写试验报告。说臣昨天痛平淤血,臣服后浑身燥热……那个时代忠于皇帝就是忠于国家啊,不忠于皇帝才是jiān臣啊,曹操说他是jiān臣,是因为曹操要篡汉献帝的位。那严嵩没有篡过位啊,他是坏人,不是jiān臣。”
这几句话让众人都笑了起来,王恒岳却一点笑意也都没有:“实际上根本问题就是皇帝制度。专制和独裁的制度,注定了这些人都是这个下场。”
说到这他停顿了下,话锋忽然一转:“可是现在〖中〗国,却还偏偏只能独裁。我一直很重视〖中〗国的工业化发展,可要达到工业化沿海各省的目的,则国家非具有极权国家所具有的力量不可。而要使国家有这种权力,则又非赖深得民心的独裁制度不为几〖中〗国所需要者,也是一个有能力、有理想的独裁……”
王恒岳说着好像也被自己的思路带了过去:“欧洲大战之后,各国百孔千疮,社会、经济、财政、产业,无不陷于不可收拾状态之中。在一个政府硬闯,瞎撞差不多要束手待毙的时候,于是一个最能应用心理的人,因缘时会,便挽救了这个国家。
实事求是地说,我们民治经验很差,民治传统很弱,当前虽然国家已经完成统一,但危机十倍于欧洲任何的国家。在这种状况之下,我们应该想想,那一种政治比较的容易实现,比较的可以希望使我们可以渡过空前的难关……”
这话瞬间引起了众人的深思。
大总统的独裁是毋庸置疑的,但他又是在独裁的基础上,在那有意无意的推行着〖民〗主。
一种奇怪的建立在完全独裁基础上的〖民〗主。
“这是一剂猛药,很猛。”王恒岳出神地道:“完全彻底的独裁,用得好了,能救〖中〗国,让〖中〗国强威起来,可要用得过量了,非把这个国家拖到悬崖边上。所以我这个大总统那,当的是整天战战兢兢的,生怕出了任何一点问题,对不起这个国家那!”
“可再战战兢兢的,也得当下去,因为这个国家起码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人比你更加适合领导!”
蒋百里的话不带着任何的溜须拍马,而是非常的认真、严肃:“其实有一段时间,我内心也是反对你的独裁的,但是你的独裁非但没有带着我们走向深渊,反而创造了无数的奇迹。如果真的只有这样的方式来能使我们〖中〗国强威起来,那我们有着这么一个独裁者也未尝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