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下的情况绝不是争辩的好时机。
她打量了几眼动作稳健、明显喝了醒酒汤的朱瓴,又瞄了眼他手里提着的佩刀,看刀柄磨损程度,一看就是日夜随身的真家伙。
估量了片刻敌我局势,临水殿周围都是东宫禁卫,这厮是负责东宫禁卫的左卫帅,就算扯着嗓子大喊也没人会过来解围……
“朱将军啊,”性命攸关时刻,不得不分辩几句,她叹息着说,“你可能有所不知,我跟你家殿下是有旧日的交情的。想当年,千里快骑,鸿雁尺素。太子爷旧时的百余封书信,我都好好存着呢。太子爷那边也有我的信。”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如果朱将军不相信我和太子爷是旧交的话,可以去问一问羽先生。”
朱瓴突兀地笑了一声。
“池世子当年和我家殿下是旧交之事,倒也不必去问令狐羽。朱某是知道的。我家殿下当年还是魏王时,我已经跟随他左右了。”
“哦……”池萦之心头隐约升起某种预感。
下一句,果然听朱瓴道,“因此,朱某也知道,三年前,从平凉城千里奔回的信使没有带来池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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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r的书信,却传来了池世子一句骂人的话,气得我家殿下几乎吐血,整夜无眠。”
池萦之伸手揉了揉隐约作痛的眉心,左右四顾有没有可以跑路的小径。
“池世子三年前千里传来的那句话是什么?”朱瓴冷笑道,“似乎耳熟得很。让我想想。啊,可不正是今日池世子在临水殿中,当面骂我家殿下的那句吗——”
没等他说完,池萦之镇定地把宽大的袍袖口拢了拢,捏在手里,往后倒退了几步,掉头就往临水殿方向跑。
啪的一声,从后背传来一股大力,猛地拍在她后背处。
池萦之整个人被拍在红漆木柱子上,差点拍扁了,朱瓴压低的嗓音在耳边阴恻恻响起,“池世子在京城里蹦跶得欢,我家殿下见了你便会想起陈年旧事,徒增不快。如果殿下他顾念着旧情不愿亲自下令除掉你,那我为人臣子,为主君分忧,乃是分内之事——”
池萦之被按得动弹不得,正感觉大事不好,耳边低语的声音突然顿了顿,再响起时,带了几分困惑:
“——你用了什么熏香,怎么这么香?”
池萦之:“……”什么毛病?
等等。一个不好的预感浮现在脑海里。
她不敢动,额头靠着长廊木柱,小声问,“朱将军……刚才殿中,你是不是一直站在太子爷身后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