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对着自己,总是翻脸快如翻书。
“不怪你会失礼…便是本王…也要。惊叹…”他饶有兴致的将手中丝帕向晏离非一招,见她目光追随着那丝帕,面色一黑,不由满意的笑了,“这位勇女子,丢丝帕、抛披帛,的确是好大胆子,令人、见而、忘情。”
“不敢不敢。”晏离非看着他毫无笑意的眸子,也慢慢笑了“比不上宁王殿下拆车轮、斩马首,胆大包天,令人、见而、忘俗。”
她快步走到血色赤马下,踮脚伸手,捉住那丝帕一角,笑意愈发温柔“殿下,这丝帕乃臣女贴身私物,落在外男手中怕有似相授受之嫌,平白惹人闲话,劳烦您,物归原主吧。”
语毕,用力一抽。
却觉男人大力捏住丝帕另一角,不松手。
“怎么,拒绝了本王,转而就去勾引本王臣弟了,嗯?”楚玥俯下身,低声笑道。
“呀,怎么会呢。”晏离非呵呵一笑,帕子怎么不动?用力拽。
丝帕另一角被楚玥稳稳握在手里,不动。
丝帕上,缤纷花丛中戏蝶的雪白猫儿,钢珠一般乌黑的眼,迎着朝阳熠熠,闪过一线狡黠的光。
“原来,你喜欢这样…装模做样、循规蹈矩、知礼不识趣儿的男人,嗯?”他靠得更近了些,扑面而来的海棠夜香里,隐约混了些酒气。晏离非眯眼看去,见这人长袍领结未扣,微微露出一抹光洁的胸膛,半敞的衣襟上尚沾着半枚胭脂唇印。
想必,又是不知在哪家青楼香闺的玉臂上醒来,来不及更衣,就赶往骊山赴宴。
看上去,倒是一如传说中风流又荒唐呢。
不过,见过背后那位贤明可亲,善若玉面观音的庆王殿下,金殿画皮,尸前对弈的一面后,这些皇家亲王的表象与传言,实在不那么令人信服了。
“呀,怎么会呢。”晏离非嘿嘿假笑,用力拽。
“你若喜欢,本王也可以为你,装上一装。”楚玥捏紧丝帕,倾倒众生的脸上依然笑意盈盈,笑得浮光掠影,似真似假,“你想要的样子,本王都有。”
“呀,怎么会呢。”晏离非忍无可忍,大力一扯。
撕拉一声,丝帕终于不堪巨力,裂成两半。
骤然发力又落空的晏离非踉跄着后退两步,眼看就要摔倒。
庆王赶紧上前,扶住她腰身。
待她站稳,忙收回手,歉然道“冒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