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了一切,阮落去了趟医院。只是他并没有推门进去,而是从门上的窗户向里看了一眼。
面对吴洁,阮落这个“妈”他叫不出来,对她也没有属于母子间的任何情感与情绪。但作为一个普通人,阮落对吴洁有着深切的同情与无奈。
要从过去走出来,肯定会花一些时间,克服一些心理障碍。
施钥坐在床边,一直看着吴洁。他手里没再抱黑猫,整个心都在他妈妈身上,一惯苍白的脸色,似乎好了很多。
阮落要走的时候,施钥忽然抬头,看到窗外的阮落,脸露喜色,忙站了起来,几步奔了过来,打开门:“哥。”
两人一起在住院部下面的草坪上散步,施钥问,“妈妈,会一直这样吗?”
“她会好的。”阮落说得自然而坦荡,“她放心不下你。为了你,她也会坚强的。”
而且,以她的承担公司的魄力,以及这种不管不顾的作风,吴洁肯定不会无视天影公司股票这几天一直震荡下跌的局面。
“药记着吃。你的心脏会越来越健康的。”阮落说。
“嗯。”施钥应了声,问,“哥,你能回来和我们一起住吗?”
施钥几乎是哀求地说。这十几年来,他一直过得份外孤独,连学都没上过几年,更别说交朋友。一旦有了一个和他有血源关系的哥哥,便十分粘腻。
但这种状况也不会一直这样下去,施钥的心脏好转之后,总有一天会走出自己的小天地。
“我习惯我那小地方了。”阮落微笑着说。
他不是无法原谅吴洁,憎恨也需要巨大而持续的能量才能支撑。阮落没那个气力。他只是陌生。他无意也无法再去和吴洁培养这种亲子关系。
施钥十分失落,过了会儿,“哥,我以后能找你吗?”
“当然。”阮落说。
从医院回来,阮落先回到自己租住的小房,和吴洁那边一比,这里显得更小,更窄。客厅那条沙发一摊开,就像是要把整个房间塞满一样。
裴不度从阳台外面出来。
阮落的目光落在裴不度那身运动套装上,心里升起一股愧疚感。想起几天前他所做的规划,要带他哥出去买买,衣服,看看电影……
现在这种情形,电影是看不成了。
“哥,你想出去转转吗?”阮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