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触感,冰冷诡异,像被一条沉重的毒蛇缠绕。
而莫听风指尖明明偏冷,却在寒秋中显现难得的温暖,若有似无地触碰着他的手腕。
沈飞云长出一口气,两只手腕轻触,上面的锁链撞击,如环佩叮当作响。动作间,腕上的指尖滑落,那若有似无的温度也随之消散,惟有那触感还挥之不去,在肌肤上停留盘旋。
莫听风忽地灿然一笑,伸手牵住锁链,对简亦恪道:“那我带他走了。”
“良宵苦短,好好享受。”简亦恪意味深长。
莫听风转身便要走,却又听得简亦恪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做事还是多留一个心眼为好。”说完,在沈飞云身上点了几下,封住他的穴道。
沈飞云能够躲开,却心知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索性任由对方动作,惟有沉沉地叹息一声,以表心内的无可奈何。
他之前还大放厥词,可一转眼便落在了对方手中,真是不能再倒霉。
莫听风回头,点点头:“多谢。”
“我送你的礼物,还请你仔细品尝。”简亦恪最后留了一句话,默默注视两人离去。
沈飞云被牵着,跟随走到偏殿,这里没有明德殿那边巍峨气派,却胜在玲珑雅致,的确可以用来招待上宾,绝不会失礼半分。
太监推开门,引着两人走到屏风后,停在水桶边,轻声道:“水温正好,还请两位快些洗漱,以便歇息。”
“你出去。”莫听风语气冷淡,俨然惯于颐指气使。
太监没有多说,只是退到门口,隔着屏风看不到两人,却能听见二人说话、行事的响动。
“出去!”
伴随着怒斥,一只舀水的银葫芦穿过屏风,砸在太监脚边。太监闭眼,浑身一个激灵,缓缓睁开眼看向脚底,暗自庆幸差点砸在身上,还好小魔头失了准头。
“听不懂人话吗?还不快给我滚!你一个太监,这么喜欢听人行事的墙角?”屏风后原来刻薄的话。
太监低头,紧紧盯着自己的脚尖,缓缓道:“奴才只听太子殿下的话,他要我在伺候公子,我若离开,性命难保。”
“算了。”沈飞云走出,捡起银葫芦,冲太监安抚一笑,“疯子说的话,你莫要放在心上。”
“你说谁是疯子?”莫听风抱住沈飞云的腰,下巴架在肩膀上,说话间,冲太监森然一笑,露出两排齐整洁白的牙齿,整个人好似活着的厉鬼。
沈飞云脸色一沉,呵责道:“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