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郑襄元是坐着大夜车回家的。

    赵雅呈再如何生气,分开前还是交待,「到了传讯息。」

    郑襄元没理他。

    赵雅呈也不跟她吵,「行,那我也回去。」

    语毕当真拔出车钥匙背起包包打算下车。

    郑襄元受不住,这家伙可是社畜,上班打卡的,跟她一个作息颠倒的研究生发什麽疯。

    她只能眼疾手快地挡住他,「我知道了,我会传讯息的,你回去。」

    两人这才状似和平地分开。

    绵长的时间和静谧的氛围会冲散一切盛怒下的情绪。

    在一起时还觉得烦,一旦真的分开,身边少了一GU暖意,列车窗外无穷无尽的黑暗需要独自一人斩破时,孤独感就涌了上来。

    郑襄元下了车,站在昏h的路灯下,影子驼得长长的,忽然对今天的事有点後悔。

    实验再忙她都不喊累,老师再难Ga0她也能吞下去,就算每一天紧凑到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她也从来不觉得如何,她可以一点一点,把自己的情绪完美无缺地压制住。

    这样的她,居然这麽不讲道理地冲赵雅呈发脾气。

    客观来看,当真不必如此。

    口试前几个礼拜,不论她熬夜到几点,他房间的灯也不会b她早熄,他的工作本就重,为了请这天的假,他得赔下多少时间JiNg力,当他提着礼盒来到实验室时,呼x1都不平稳,分明就是跑着来的。

    这一切,郑襄元都知道。

    即便她知道,感情上,也没办法无视长期压抑在心中,那份因社会眼光产生的不平衡,那份男生就应该如何,nV生就应该如何,同时也是她这些年来无所不用其极想打破的,社会眼光。

    赵雅呈没有错,错就错在,他的出现把这份不平衡毫无遮掩地端到台面上。

    还有,她有点忌妒这个人,确实b她优秀罢了。

    说到底,是她小家子气了。

    带着愧疚抵达老家门口时已是凌晨两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