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侧卧着,嘴里吃着米妮糖罐里的糖果,手一揪一揪大熊的耳朵,蜜罐里的女人喏——可这就是柯秒想要的,他盘腿坐着,一手滑着手机看,一手轻轻拍她腰侧。刚儿一听庙是为她建的,秒秒就心想着回来哄她呢,工作全放下,这会儿才有空看看佳林发来的文件。
羊忽然握住他拍自己腰侧的手,像个小俏俏看他,“我想好了,不要什么庙了,所以你也不用再费心思复原那个什么凡径山了。”
柯秒一挑眉,“哟,你咋一下又这大方,”
羊松开他的手,又两手去抱大熊,柔软的女人陷入柔软的大熊玩偶里,简直浪漫成一幅画儿。“建什么庙,是我贪心了,我就是个凡人,就该只享我能享的福,是吧。”她还揪揪大熊鼻子。
秒秒丢开手机俯下身从后面再抱紧她,抬头找她的嘴巴吻,满嘴甜蜜到死的糖果味儿,“你能这么想是好,可有时候你能享多大的福不由你自己,譬如,”他又啄一下,“我想给你天大的福分呢,”羊咯咯笑,“不稀罕,我现在能不生病,不烦恼,就好有福气了呢。”秒秒爱这样“知足的羊”,虽然明晓得这就她嘴巴上一说,这个顶级自私的女人,关乎她自个儿,哪有知足的时候……
羊又扭过头去,手还去揪大熊的耳朵,神情一下又忧伤起来,“只不过,现在才知道健康有时候真是奢侈,你看看我现在,好像返老还童了一样呢,真的,秒秒你看,”她搂起自己的衣裳露出肚皮,那里真的肤如凝脂,跟十七八的小姑娘一样嫩得叫人嫉恨!她自己摸自己的肚皮,“可是这就像海市蜃楼,真怕它突然有一天就成虚幻,”羊翻了身,抱住了秒秒,“女人呐,哪个不想永葆青春,可一旦拥有了,又怎么那么可怕,因为违反自然规律呀……”
柯秒抱着她轻轻拍她背,“你呀就是爱瞎琢磨,还是太闲的。咱们去找了多少医生,人也都说了,你前段时间绝经,估摸还是和内分泌不协调有关,现在调理好了,自然越来越好。再说,你自己想想,这世上几个女人跟你似得,哈得都是最好的养自个儿,”又凑近她耳朵边儿,“你看看你,把我榨成什么样儿,当然越来越嫩,再看我,越来越衰咯,再过几年,保管你还是十八女儿一朵花,我呢,老头子一个了,看你敢嫌弃我,”说着低笑钥她,
这一说,羊真的一下豁然开朗,是呀,也不看看她现在怎么养着,最好的人儿用最好的心滋养着她,心情一大好,当然越来越美咯。
这下心上彻底透亮了,更疼爱秒秒,啫得哦——诶,她还爬起来亲自下厨,给秒秒弄了道“独家红烧带鱼”。
所以说,这样的女人也不得不招人爱,羊是随性,她要来了兴致学什么,才快,而且一学就上手,顶级得好!
下厨的女人最抓男人的心,而且温柔的羊还有自己的下厨心得,她说,
“在西京,就被上京来西的朋友屡屡安利‘福满园’的红烧带鱼,来上京后,入耳则每每都是鄙夷—干、柴、窄、扁、皱、漏、瘦、透,总之一无是处。直到那回我叫了次外卖呀,入口,真泪出,瞬间就吃懂了此前关于它的一切毁誉:于滋于味,这就是20年前我叔儿烧的带鱼呢。这种海东口味的红烧带鱼,鱼是黄、渤海所出,窄而薄,先炸干煸透,再加糖盐酱油红烧,骨酥,肉粉,入味深邃饱和,别说什么带鱼味,就连鱼味也基本杳然无存。”
围着围裙像模像样做菜的羊,黑长发低梳蓬松的马尾,边烹煎烧,边甜甜笑着说。真的,实在美。
“就带鱼论带鱼——虽然黄、渤海的朋友们一定不服——东海带鱼妥妥第一名,尤其是其中肥厚油润的极品‘油带鱼’,小名‘小眼睛带鱼’,然而就偏好论偏好,则是习惯分和情感分占比更大,走的是心。听说那个福满园带鱼红了之后,有好事者劝老板升级食材,提升带鱼品质。老板的回答是:没必要。我家厨师只会这种烧法,你就是拿新荣记的带鱼来,他也是这么做。
滋味无绝对,只有心头好。不是所有食物都必须一味讲究食材本身的优劣高低。本质上,‘好吃不好吃’纯属私人经验,只可独白(食道独白),无法讨论。那话儿怎么说来着,‘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秒秒呢,拿着小型摄录机,把她这边嘚啵边下厨的模样全录下来了!有时候回两句话,录下的全是羊的美好。秒秒说,再找个专业编辑的做成盘,以后拿出来回味一定有趣。羊只会傻笑,说“真好”。
谁说这不是甜蜜呢。
……
嗯,她要作,得作一排;好了,也得“惠及一排”。
“西铭!”梁相才回来,楼下就听她喊。梁相都惊喜,回头看了眼多多江联他们,因为一听羊的声音就很朝气!
“西铭!”见他没回,羊又喊了声,梁相赶紧地“来了来了!”笑着走上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