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莽古尔泰坚定执行范大人定下的战术,阻止明军主力深入辽东配合其他几路大军而让黄台吉感到欣慰的时候,发生了两件足以改变整个辽东战场的大事。而这第一件就是朱国昌和李自成大军突然转向在孤山堡至海州卫之间开始了折腾,这令正发愁怎么才能不让敌人跑掉进行游击战的朱由骢等人大感意外之余更是幸喜若狂,现在就是让鞑子跑他们也顶多是缩回辽阳。往南你以为那群不领军饷的祸害就只会拆房子搜财宝啊,为了能替即将到来的大明百姓平整土地顺便施下底肥,李自成的做法就是拆不掉的就烧祖大寿追不上张破虏的一个原因就是因为这些祸害过处那冲天的野火往往要等上好几天才会灭掉,就这么大片寸草不生的区域你让大清国的勇士赶着牛羊去了吃什么
而朱国昌和李自成之所以敢不顾后方基地和鞑子设下的陷阱跑到这里来胡闹,除了祖大寿得跟在四处流窜的张破虏跟左良玉后面吃灰,代善又将十万大军自缚手脚困在赫图阿拉以外,还因为另一个人抢了他们的活打得南边那些零星守军不停北撤。
“德辉兄,我们这样做会不会惹得镇国将军不高兴”擅离职守的熊文灿就没见过这样的打法,从最东边的鸭绿江开始直到前两天才路过的沙河为止,只要是有入海口能过得了船又有鞑子驻扎的地方都被他们派舰队骚扰了。
“将军为什么要生气我军这可不是故意跑来添乱的,这叫迷航懂不懂都找不到回家的路了,还能不让我们到处逛逛啊”邹维琏一脸的得意,他这个大明本土舰队统领的手下可不再是只有三艘小渔船了,经过东海一战荷兰人那十艘战舰二十多艘武装商船现在都是他的家当,这还不包括后面拖着的那些装满黑火药的运输船
“可您接到的军令不是”熊文灿一头冷汗,难怪士人们都说那个胖子是无耻之徒呢,瞧瞧这东林精英才被他藏起来多久啊,都变成这样了。迷航这世上有你这样迷航的么,从山东跑到辽东来找回灵山的路而且要打你就正经点打啊,这样不准下船看到有敌人的地方就放两炮又算什么战法
“年兄是说南边吧,您就放心有墨大师在,定会安然无恙”邹维琏当然不会忘记自己的职责,但现在能够威胁大明海疆的荷兰人没了舰队,郑家主力又偷袭那群被人出卖的笨蛋去了,实力大涨的他凭什么还要继续呆在海上闲逛灵山卫有墨家子弟和那两艘渔船在肯定丢不了,万一郑家真能抽出手来他也能利用季风及时回防,说不定还可以出其不意地在背后捅郑芝龙一刀子。
“大人,我们已经快到盖州卫了”这次的收获还真不小不但缴获了大量船只更是得到了宝贵的海图,而这张出自范大人之手为方便荷兰人运送物资到辽东的海图更是让领航员吴阿伯觉得眼前一亮
“传令下去,让将士们按老规矩挂上荷兰人的旗帜,把那些黄毛给押到船头上”镇国将军可是说过,甭管鞑子还是反贼他们都是生活在我大明土地上的,就是要收拾也轮不到那些外邦异族在咱的土地上耀武扬威邹维琏对此也深感认同,所以现在战舰还是荷兰人的战舰,旗帜也还是他们的旗帜,但那船上的人除了几个用来装样子的以外都换成了疍家人。不就是几十艘帆船么,要是落在别人的手上或许还得研究两天,但这些从小就在海水里泡大,往舢板上绑块破布都敢下海打鱼的疍家人还会玩不转都不用实习,等荷兰人说清楚上面那些设施的用处后,人家的航行技术比这些海上马车夫还精湛要不然连杓子河那么窄的水道又怎么可能被舰炮轰击两岸,自己更不可能下令每条河都留五艘武装商船装满火药没事就来回折腾了。
盖州府衙书房内,尚可进赶走所有下人悄悄地问着自己的兄弟道:“元吉你说咱当初的选择是不是错了”
“大哥你这说的是什么胡话那明国有什么好的,别看他们现在动静挺大但只要入了冬最终取胜的还不是我大清国”尚可喜从来就没后悔过,因为他在投靠前坑杀了数千东江军的硬汉已经被封总兵官,其麾下的那群二鞑子则有了个响亮的名头叫做“天助兵”,隐含范大人希望他们足以抗衡卢象升那支传说中的天雄军之意。
“但咱爹”尚可进并不认为这次大清国能够平安无事地度过难关,要早知道大明还藏着那样一股庞大的实力,咱还跟着孔有德和耿仲明那两个混蛋一起反叛个啥现在不但杀父之仇没法报,还被列为了必杀的汉奸之列,这又何苦来着
“咱爹又咋了他那是不识时务妄想螳臂当车抗拒天威,活该被咱大清国给灭了”提到那个在天启五年因攻击旋城而中伏战死的倒霉爹,尚可喜就是一肚子的火。你说汉奸这么有前途的事他不做,非要跟着明国那个昏聩的皇帝瞎闹个啥若不是当年他惹着了主子,凭咱投降时立的大功早就混到范军师说的那个异姓汉王之位了幸亏他死得早,否则现在他要活着还不识抬举的话我也少不得要大义灭亲
“可”尚可进很想提醒一下自己这个弟弟,主子们上次为了保全实力可是出卖过明国那些与辽东有瓜葛的大臣们,若这次大清国不能在战场上获胜那就很可能在谈判桌上把他们这些汉军旗将领做为筹码给丢出去
“够了”已经死心塌地当汉奸的尚可喜提高声调,抱拳往北遥拱一下才呵斥道:“大清国皇上对我尚家恩同再造,我等初来乍到即许以高官厚禄,更许我八万雄兵驻扎于此,如此胸怀岂是明国那昏君所能比拟的今日我当你是大哥,此话出你之口入我之耳便罢了。若他日再让我听到这等大逆不道之言,就别怪当弟弟的心狠手辣”
“报”
尚可喜打开房门,狠狠地回头用眼神警告了他大哥一眼才镇定地问道:“何事”
传令兵在尚可喜那杀人的目光前颤抖着道:“总兵大人,荷兰夷的船队到了可他们好象出了点麻烦,还拖着一条火船”
“火船”尚可喜眉头一皱,懊恼地道:“这些西夷总是不让人省心,上次他们买通那个姓汤的神棍卖给咱一批受潮火药的还没算帐呢,现在又把自己的船给点着了”
其实这次尚可喜到是真冤枉已经去见了上帝的汤若望,人家虽然贪但心还没黑到那种程度,给火药做手脚是首席科学家罗雅各指使的,之所以掺点水还不是为了增加重量好多捞点回扣这种事早在半年前就是鞍山科学院所有神甫间公开的秘密,只不过上次不小心加得多了点而已
“这些荷兰夷又出什么夭蛾子”来船并没有象以前一样一窝蜂地进入港口准备卸货装银子,而是全体打横堵在了入海处。这让刚赶到码头准备接收物资的尚可喜很是不满,别以为咱大清国现在急需火器你们就可以得寸进尺了,这周边可不止一个卖家“派人去告诉他们,若今天不能卸完货本总兵就禀报圣上以后找西班牙夷交易”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