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汗青笑着点点头,又问了一句,“那你觉得涅阳城如今的情形应该如何呢?”
周武稍一沉吟,神色笃定,“涅阳虽然只有一营兵力,但窦校尉和邓司徒素来悍勇,定不会轻易地丢了涅阳城,而且……昨夜一战过后,育阳汉军的士气必然低落,皇甫嵩定然会有所顾忌,说不定……此时已经下令围攻涅阳的汉军暂缓进攻了!”
“不错嘛!”
李汗青笑着赞了一句,虽然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此刻却似一个语重心长的长者,“昨夜,我们不仅大大地打击了汉军的士气,还让皇甫嵩和一干汉将见识到了‘手雷’的威力,这便是一种极大的威慑,以他们的性子,确实极有可能已经下令停止了对涅阳城的攻击。”
说着,李汗青顿了顿,却轻轻地皱起了眉头,“不过,这样一来,围攻涅阳的汉军必然会戒备森严,想要一举破之,就要难上许多了!”
周武微微一怔,也皱起了眉头,“那我军为何还要急着过去?”
李汗青却是精神一振,笑呵呵地问了一句,“你觉得孙夏他们昨夜能伏击成功,最重要的是什么?”
周武微微一愣,“难道不是因为有我们做诱饵……还有手雷?”
李汗青却依旧笑呵呵地望着他,“还有呢?”
周武想了想,却摇了摇头,“好像没有了!”
李汗青摇了摇,“其实,你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伏击,伏击……何为伏击?若是昨夜孙夏他们与我军一起行动……伏击还会成功吗?”
周武恍然,“对啊,末将怎么把这茬忘了!伏击伏击……不就是要隐蔽好行踪才叫伏吗?”
说着,他突然眼前一亮,“难怪大帅要让我们带上两日的干粮了!”
显然,他已经明白了李汗青的打算:翻越卧龙岗,潜入到涅阳城的西面,然后伺机而动……
李汗青笑着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涅阳城头火光通明,满身脸血污的窦平伫立西门城头,静静地望着城外那营垒森森火光点点的益州军营寨,神色凝重。
围攻涅阳的汉军并未如李汗青和周武猜测的那样暂缓进攻,相反,出了昨日赶来的益州军和交州军,今日午后南面又有一支五千多人的汉军赶来助战,正是退到冠军的徐璆所部卷土重来了。
眼下,近三万大军围攻涅阳,仅仅一日,城中守军已经伤亡过半了,如此下去……只怕破城就在这两日了!
沉默良久,窦平突然神色一狠,转身望向了伫立身侧的邓曼,神色肃然,“邓司徒,准备招募城中青壮协助守城吧!”
同样满脸血污的邓曼听得一怔,旋即强自一笑,“大帅说过:黄巾义军安民保民,绝不可强征民夫,更不可将百姓卷入战争……涅阳不比宛城,城中百姓并非随军眷属,只要不让他们参战,便是城破了,汉军也不会迁怒于他们……”
不待他说完,窦平便是神色一沉,厉声打断了他,“邓司徒,如今我军能战之兵已不足半……难道你真想眼睁睁地看着涅阳城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