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线血痕从唇角从慢慢溢出,他看起来更苍白病态了,霍仪推开一个太医坐在床边,云容倒在他怀里。
“王兄不会骗我的。”他虚弱地说。
的确,王兄没有骗过他,这件事王兄从未对他提起过,云容恍惚地想,王兄他是有苦衷的,他还是疼自己的,他只是没有办法。
然后云容便彻底失去了意识。只是床头的霍仪搂着昏迷过去的人,平视着虚空,眼底漆黑一片,自言自语一样说:“你看看你,这么偏心,他都骗了你,你还为他开罪,还要相信他。”
因为云容的病,,现在内间围了一堆人,除了太医还有进来侍奉的宫人,淑儿在人群里悄悄抬眼,平静到稍显冷漠地看着被霍仪搂在怀里,似奄奄一息的美人。
太医说是云容身体底子太差,这次大悲刺激之下让之前体内的余毒再次发作,需要再用清寒散。
一直以来云容每天都在用药,现在他没有以往的排斥了,也不需要霍仪监督着,如今太医所言的“再用”自然是不同的,至少在分量上是不同的。
太医知晓云容在霍仪这边如何重要,也解释说了用药不会太过,最多至体寒,不会伤身,这跟现在的紧要情况比起来简直微不足道。
“拿来吧。”
用了清寒散的云容脸上没什么变化,他像是睡着了一样安静,不过他身上确实有些凉,明明外面都已开春。
侍疾的太医和宫人都在外头,霍仪靠坐在床头抱着云容替他暖身,他这个时候是极乖顺的,许是觉得冷了,一直无意识地往霍仪怀里钻,霍仪倒是受用,让人靠在胸前,抓着云容的手恨不得他一辈子都能同他这样亲近。
云容昏睡了两天两夜,不过病情算是稳定,他醒过来的时候是晚上,甫一睁开眼便看到霍仪,他在霍仪怀里。
他垂眼而样子十分忧伤,霍仪知道他心里还是放不下之前的事,他当时想好说出去来的时候是想过他会为此伤神,但是却不愿他执念太深。
看着现在这样安静无波的云容,霍仪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不该把这件事告诉他,说了不是真的斩断了什么,只会让他越加心心念念着襄国还有欺骗他之人。
云容很乖的伏在霍仪怀里,单薄的肩头上散着长发,霍仪指尖挽了一缕,低头吻他的发:“是襄国负你在先,何必为它伤神,若实在不高兴了,孤再替你把它打下来解气。”
“王上知道,我不是想要这些。”他静静地说。
若是霍仪真的那样做了,只怕他只会比今日更严重的,说到底,襄国才是他最在意的东西,他看得比什么都重。
“那骗你的人?”他眼底微微闪过些许暗芒。
听他一提,云容心中便有些紧张:“不要伤害王兄,他待我很好。”
“是他害你病成这样。”垂眼看着怀里的人,霍仪想起他这两天昏迷的时候,好几次抱着他喊的都是“王兄”,他们的感情倒是比他想的要深厚。这么亲厚,这么近,是他从未靠近过的。
“不是王兄害我,是我自己不好。”云容没有发觉霍仪眼中的深色,他只是怕霍仪因此迁怒王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