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云容提议让云衡留下的,但是等云衡躺上来之后,他却把自己移到了最里面去,两人之间隔着很明显的一段距离。
便是这段距离,让云衡看出一切与从前的不同,他是在夏王宫被霍仪给吓坏了,才会待他有了生疏。
他抬手想去摸云容的侧脸,但指尖不经意碰到云容耳垂,让他颤了一下,云衡的手也就此顿住了。
那只是极为微小的一个动作,但最后却让云衡收回了手,云容的反应他懂,那种无形之中的疏远也源于此——霍仪让云容变得不那么容易毫无芥蒂的和他靠近了。
“云儿从前不是都喜欢在王兄怀里吗。”许久,云衡忽然说。
闭眼的云容不敢去看他,他为这样的自己而羞愧,有些难以宣之于口的东西他说不出。
于是云衡温柔地把人抱住,让两人之间再没有更多的距离:“王兄不是要逼你,只是任何时候你都该相信王兄。”
他身上很温暖,有很好闻的味道,让人很安心,云容以为他会过不去心里的坎,但是事实上这个怀抱确实是不同的,没多久他便有了睡意。
“云儿小时候也是这般,晚上一个人怕的时候,都喜欢躲在王兄怀里来的,还记得吗。”云衡回忆着,声音都像是缥缈的。
他抱过云容很多次,云容柔软的身体在他怀里,让他觉得这便是所有,很多次甚至想起父王说过那些继承王位的话,都不如怀里的人重要。
两人相拥而眠一夜,云容睡得很熟,第二天云衡也难得醒得迟了些。
等梳洗更衣完毕之后,外头才有人进来说北宣王已经在外等了许久了。
云衡有些诧异,吩咐宫人先去把人请去偏殿,然后绕过屏风去里间看云容。
他还在睡,闭眼时长而密的眼睫扫下淡淡的阴影,腮边一缕乌发‌,衬得他越发‌的精致漂亮。云衡看着他的睡颜情不自禁露出一点笑意,心里觉得满满的,这一刻好像从前云容没有离开过昭颐宫时一样。
等到云衡从寝殿出去的时候,就看到有人负手背身在外面站着,似乎站了有一会了,他转身过来,果然便是之前宫人说的北宣王。
“本王想着太子应该很快就能出来了,所以就在这里等着。”说着,他走到云衡身边,驻足,又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看来小殿下让太子劳心了,是小殿下睡得不好吗,太子身上都是安神香的味道。”
云衡之前确实让人在衣裳上熏过安神香,被北宣王这样一说就下意识地退了一步,谁知北宣王紧接着又说:“还有些许莲香,不是安神香里的香料。”
说我见云衡没有接话的意思,笑了一下,又自若道:“还未恭喜太子如愿找到了小殿下,小殿下可还安好?”
方才北宣王的话已是让云衡不舒服,加之他不喜欢和别人讨论有关云容的任何事,所以也就没有回答:“王爷还是说正事吧。”
于是之后两人去了御书房议事,然而外面关于今日晋国北宣王在昭颐宫外等太子的事情,却越传越开。
此一事有两点让人议论纷纷,其一是太子留宿昭仪宫和小殿下同床共眠的事——自云容从大夏回来之后,外面的所有人看他都不似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