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霜殿殿前有侍作守卫,只是都认得温萦,从未拦过她。而今日,温萦却被拦在门口,口径是惊人的一致:“两位长老正在殿中和宫主商谈要事,请温姑娘回避。”
越是藏着掩着,就越是有猫腻。温萦绕着观霜殿走了一圈,高高的围墙将殿宇包得像个结实的铁桶。只有殿后围墙旁生着一株巨大的梧桐树,没有修剪过枝桠,生得茂密旺盛。
温萦估量了一下梧桐的高度,深深吸了一口气。
练了几个月的轻功,寒苏次次都夸她学得快,只是不知他说得是真是假,而今终于可以实战一回。
气沉丹田,平复气息。温萦踩着梧桐粗糙的枝干,高高跃起。手在距离最矮的枝桠三寸距离处,扑了个空。
就差一点点,她就能抓住枝干爬上树去。温萦不灰心不气馁,凝神聚气再一次起跳,这次,她抓住了最矮的那根枝干,成功上了树。
踩梅花桩的功力毫不浪费,这高度竟然已经不会让她产生恐惧。温萦又往上跳了几下,借着伸出的梧桐枝桠,稳稳地落在了观霜殿的围墙上。
围墙里的楼宇静悄悄的,平时来往匆匆的侍女都不见了身影,温萦愈发觉得奇怪。她猫着腰在围墙上走了一段距离,直到脚下出现了一座偏殿,她停下来,准备从围墙上跳下去。
围墙到偏殿屋檐的高度并不算低,温萦在梅花桩上上下下跳跃过无数次,但都不及这次的跨度大。
会不会摔开瓢?
温萦在“会”与“不会”两个答案中纠结了很久。按照自己倒霉的运气,八成会,但轻功在身,说不定可以逢凶化吉。
而且,寒苏可能正在里面愉快的选妾,这怎么能忍的了?
温萦咬了咬牙,平心静气,对准了偏殿的屋顶,从城墙上一跃而下。
风在耳边呼呼作响,吹干了她脖颈和额头上的汗。落地的一瞬间,她感受到了脚下传来的冲击力,半个身子都麻痹了起来。
只听瓦片碎裂,温萦没有站稳,“咔”一声,脚脖子扭了。
温萦疼得冷汗立刻从额头上又冒了出来。她忙翻身抓住屋脊,才没有让整个人从楼顶翻滚下去。她静静缓了半天,那股从腿脚传来的麻痹痛感才渐渐消退下去。
脚腕生疼,她撩开裤腿一看,红了一大片,还被破碎的瓦片割出了一道伤口。
还好,屋顶不算高,她瘸着一只腿勉强下来,跌跌撞撞地向寒苏的寝殿跑去。
一路上寂寥无人,跑得太快,脚腕的血渗了出来,凉凉地贴着小腿。只是她一袭红裙,从外观来看,却看不出那是衣服的颜色,还是血的颜色。
寒苏寝殿的窗户紧闭,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温萦刚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了娇俏的女声在低声细语。
她气得鬼火直冒,心里已经把寒苏骂过千万遍,想都不想就去踹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