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残酷的游戏。
月光下,马车的车轮声与马蹄声相互映入耳朵。
光是听雷欧奈简单的描述,路叶就能想象得到那个画面。
衣着华贵的人们骑在马匹上,嬉笑着挥动缰绳,而受惊的马儿则将那些行动能力弱小、来不及闪躲的孩子们重重踩在脚下,有的孩子们被踩了一开始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还能撑着断骨的疼痛勉强爬起来,但贵族们不会只践踏他们一轮,他们骑着马,在赛场上撒着欢,身下数百甚至上千公斤的被喂食得极好的马匹则一遍又一边地践踏孩子们的身体,将他们柔弱的身体踩碎,骨骼都发出哀鸣,直到他们咽下最后一口气,脸上的表情永远定格在因痛苦而扭曲的那瞬间。
“我觉得他们很恶心,”雷欧奈说,“那些孩子其实大多都是贫民窟里的孩子,被那些贵族以收养的名义从孩子父母的手中骗去,这里面还包括我一个朋友的孩子,他们以为自己的孩子能在贵族的抚养下健康长大,但是他们不知道他们的孩子会遭到那种对待,以那种方式死去。”
“在过了一段时间后,某天,我在打扫屋子的卫生,从窗外看去,那些贵族又在玩那种游戏,”雷欧奈眺望着远方灯火通明的城市,“我算了一下,已经杀了三批孩子了,有十六个人吧。那天下班的时候,我那个朋友找到了我,她想问问自己的孩子过得怎么样,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最后告诉她你的孩子被安排到帝都内部的学校读书了。她听到之后很开心,把两袋饼干给了我,想拜托我交给她的孩子,她说她的孩子很喜欢吃她亲手做的这种饼干,还想拜托我给那些贵族一袋,说是想报答他们的恩情。”
“可是她的孩子永远不会收到那袋饼干了。”路叶轻声说道。
“是啊,”雷欧奈轻声说,“第二天,我在干活的时候,听到了贵族们的谈话,他们说最近在黑市种发现了一件类似于帝具的东西,想要把它买下来献给大臣,来获得更好的地位和更多的财富。于是那时我在想,既然他们能够这么轻易地杀人,那被人杀了,应该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这就是你把帝具弄到手的原因。”路叶说。
“没错。”雷欧奈说,“帝具是人尽皆知的强力武器,是当年开国皇帝为了维持统治而倾全国之力打造的帝具,在拿到这件帝具之后,我第一体会到了力量的感觉……你懂吗,一只温顺的兔子获得了能够咬死狮子的力量,那它就不会再惧怕狮子了。”
路叶点点头,这种感觉他也有。
遥想半年之前他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在去往莱登的船上差点被一个海贼杀死,到了后来穿着动力甲跟上校对线,最后习得了苇名无心流,连樱龙都砍了。
到如今,如果不是碰到像艾斯德斯这种级别的对手,他一般是不会虚的,就算是帝具使也一样。
“后来的事情你也能猜到了吧,”雷欧奈耸了耸肩膀,“在拿到帝具的那天晚上,我将那些贵族全部杀了,比擦地板还要轻松,他们临死之前还向我求饶,可我只想起了那些孩子临死前的求饶声。”
“再后来……为了避免被人发现,我连夜逃离了帝都,在郊外生活了好几周的时间,”雷欧奈说,“在这段时间我想了一下,既然有了这种力量,我也就不必再过以前那种生活了,我决定这股力量要为平民窟的大家……为了帝都的人民使用,所以后来在返回帝都的时候,我开始暗杀一些恶人,在之后杀一个恶棍的时候碰到了赤瞳,然后就顺势加入了‘夜袭’。”
路叶看着雷欧奈,顿时觉得她好高大。
“怎么样,是不是开始崇拜姐姐我了?”雷欧奈挽住路叶的脖子,嘿嘿一笑。
“太近了太近!”路叶的脸被雷欧奈的“侧峰”挤压着,鼻间传来雷欧奈皮肤上沐浴露的味道,这让他有些脸红,开朗的大姐姐实在是让人有些无奈。
“你还是太嫩了呀!”雷欧奈笑着,可是脸上也带着些许红晕。
只是路叶被“擒拿”住,看不到大姐姐娇羞的光景。
“说是为了帝都的人民,结果在骗钱呢。”路叶说,“我可是记得当初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想骗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