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皎接过汤药,露出来的一节白腕子,坐在廊边,呷着药汤,配着蜜枣吃,眉间微皱。蜜罐里养大的娇花儿,惯是不喜吃苦的。
温吞喝完药,那陈婆子殷勤伸手接过,待转身时,林皎唤了一声,“婆婆手上的灰可不太干净。”
陈婆子顿了脚步,脖项一扭,一时不明白她的意思,“都是干些粗活的人,手上自然会沾染些东西。”想来奇怪,大姑娘向来少言,今儿却也搭起话来了?
林皎听了笑而不语,半晌,直起身子,小步走向陈婆子。“婆婆还未听我把话说全了,”眸子微凛,敛起眉眼上下打量陈婆子,“这人也不太干净!”
陈婆子疑惑,“婆子不明白姑娘的意思?”
“阿母放在红木箱子里的缠枝华胜,婆婆可有见过?”她未回答陈婆的话,幽幽地问了一句。
婆子一听,变了脸色,差点摔了碗,矢口否认道“奴这伙房里的糟婆子连夫人屋子都进不得,哪儿能见过这东西!”
陈婆子心虚着,却也咬碎了牙辩白着。
府中人都怕大姑娘,不仅是因为她是唯一的嫡出姑娘,还因林母是个心软不掌事的人儿,府中大大小小的事务都由他们姑娘管着。
就连平日里老爷衙门里的事儿都得找林皎敁敪一二。
大姑娘,手腕可是了得!
暖阁内,散着姑娘身上的胭脂淡香。
掀开床幔,林皎侧窝在榻上,人儿生得就如画中走出来美人一般,看上去一团儿娇。翻身间,身上带着淡淡的瑞香花味。
耳边一阵靴子响,她呜咽了几声,样子憨娈,继续睡去。
林皎生得柔脆,就连睡着都透着一股委屈。
人儿长了一张讨喜的脸,最为突出的便是她的唇,不点而红,透着勾魂摄魄的劲儿。
品来甜净,惹他喜欢。
男子的手骨节分明,拿了林皎惯用的口脂给她抹上,依稀可见男子右手小指上的那颗红痣,摩挲着她的唇。
林皎觉得脸上酥麻,眉眼饧涩,不耐哼唧几声。
突然颈子一紧,接而全身痉挛,如先前被人推入湖中一般——
湖水浸入骨,勒喉的痛涩,溺毙前的恐惧袭满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