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他应了一声,“夏妹妹,我先过去师父那边帮忙。”
木头一走,宋初夏又开始百无聊赖地拨弄算珠,却听见街上一阵喧闹。
她抬头一看,见一队少说有几十人的马队纵马疾驰而过,领头人手里拿着旗帜,上面写着大大的“淮”字。
本算宽敞的道路一下子就变得拥挤不堪,纷乱的踏马声引起路人一阵惊慌,有人四下躲避时不慎撞翻了街边的菜贩摊子,一时鸡蛋和果蔬翻飞。撞上去的人,被打翻摊子的小贩和围观路人都一阵哎呀乱叫。
而那马队头人却连个眼神都给,径直领着队伍扬长而去。
宋初夏看那坏了摊子的摊贩哭喊着和人推搡起来,要那人赔他摊子,那人自觉无辜,亦一脸怒气地争辩不休。她不禁蹙眉。
“淮”,恐怕是哪位贵人的名号吧。县里人都不是那等没眼力见儿的,自然是知道要怪也没法怪到贵人头上。
平民百姓的日子总是不好过的。她叹了口气。
这时有人在她身后咳了一声,宋初夏转头,见是一脸严肃的李老大夫。
“那孩子已经醒过来了,过去看看吧。”
虽说昨日李大夫以为程大郎等人不想治病,甩了些脸子,但不消他们说,他施针催痰时就已经在为那孩子排毒了,不然他今天也不会醒得这样快。
后来老大夫听杨掌柜说这女娃要在店里做工抵药钱,顿时又为自己一时的气性懊悔,对宋初夏也有几分欣赏。但他是个倔老头,不会做那等服软的姿态,只好继续崩着个脸。
宋初夏自然不会跟李大夫计较什么,闻言她却仍发起愁来,因为——
这孩子约莫要在药堂里调养两个月才能恢复过来,期间需每日施针一次,隔日推拿一次,再吃上三四种药。
前后足足要花费她十五两银子!
宋初夏扶额,手上这钱竟还没捂热乎就要花去一半多,叫她如何能不发愁?
这人的有钱爹娘怎么还没来把他带回去啊……
若不是遇上方东家,指望靠这人赚笔银子还债,她们姐妹明儿估计就在人牙子手里了。
越想越气,宋初夏应了李大夫一声,便一路小跑着往药堂空出来安置他的房舍里去。
留下小老头一脸纳闷儿:咋突然就一脸怒气了?
宋初夏迈进门,床上的男孩儿便睁开眼来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