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恶徒垂丧离开,景十三暗舒一口气,应是逃过一劫。
她没想起姜屿的名字,侧身看了他一眼,沉顿在原处,没有出声回应他。
姜屿暗下苦笑,些微的寄希落空,他不敢急恼。
景十三肩上血意渗出,她事不关己一般,放之不管不顾,没有在意自己伤处。姜屿心有牵挂,寻出纱布和药瓶,沿桌案一角推了过去。
“她们还未走远,或许暗中更有伺机埋伏。你......不妨多等一会,处理下伤势。”他声音轻柔,款款劝道。
浮光慢动不见轻盏,竹屏光晕又斜移了几分,映出他身姿的优雅贵绝。
景十三看向案前这两件物事,抬手把玩一圈药瓶又放下,径直拿过纱布,随意撕开,单手缠绕几圈,咬牙系在肩上。
她始终是不苟言笑的模样,没有过多的情绪显露,好像安静坐在一隅,安然孤淡,足以藏匿住所有气息。
“伤处不用药吗。”姜屿不解,小声问了一句。
他看见景十三不以为然的神色,目光随之落在药瓶上,这才后知后觉,垂首安静,悄然收回后面的话。
她怕他给的药,会暗下□□,蚀骨害命。
姜屿不敢过分打扰了她。
沉闷的咕噜声,忽而清晰划破屋舍的宁静。
姜屿讶然看去,景十三仍是一本正经的模样,她单手轻抚腹部,另一只手理着衣襟,将先时不得体还未顾及之处,整理得一丝不苟。
亦遮住了半隐半露的梨花印记。
姜屿眸中划过笑意,自知不妥,又极快掩下。他直起身上前,将案上的糕点递上去:“听闻这家的桃糕一向有名,你不妨尝尝。”
景十三拿起糕点看过一眼,又默不作声地递回他的面前,平静地望着他。
姜屿一愣,眼神对顾,明彻通透如他,立时懂了景十三的意思。
他二人今日只是萍水相逢,一刻钟前还剑拔弩张,姜屿出手伤了她。
景十三并不信任姜屿。
她一身劲衣,受人追赶紧忙逃窜至此,这才与他偶然相见。想来过去仓惶落魄,她过得不算无忧,既要保护自己,还得时刻警觉周遭的安危,处事自然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