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司沉在天上掌布星挂月一职，因起居与旁的神仙大不相同，所居仙山便选在了僻静之处，离天宫正殿及其他仙山都有一段距离。
玉昙。
这便是司沉仙宫的名字，宫内昙花极多，常年盛放不败，荧光闪闪白如霜雪，许是如此仙宫才取“玉昙”之名。
虞念昏了两日有余才醒转过来，她又做噩梦了，整个妖界被天火魔焰包围，小竹又一次在她面前灰飞烟灭。
她惊叫着睁开眼，捂着胸口大喘气了小会儿，心头如针扎般的刺痛才缓和一些。
“醒了。”
陌生的女子声冒出。
虞念愣了一下，缓缓扭头，便见一名穿着浅金色华服的女子在不远处坐着，她正捏着袖子煮茶，露出小半截皓白的手腕，如玉般的手指捏着一个小小的玉瓶，瓶口有香气四溢的茶水倒出。
虞念怔怔盯着女子，她认得对方那张出尘绝艳惊为天人的面孔，在司沉最喜爱的那幅画上。画中的美人娥眉粉黛双瞳剪水，拥有她见过最好看的容貌，以至于在后来她能化人形时，不自觉照着画上的美人变幻。
如今画中的美人就在眼前，她忽然觉得窘迫，有种偷人家东西被当场抓住的感觉。
清茶装满雪白的瓷杯，女子低头呡了一口，幽幽出声道：“听说你昏了两日还没醒，司沉急到去灵碧老君那求仙丹去了，他前脚刚走你后脚便醒了，该不会是故意装昏罢。”
虞念张了张嘴想否认，然昏了两日刚醒，喉咙里干渴极了，滚到舌尖的字眼愣是说不出。
“也是，妖孽的贪欲是永无止境的。”
那女子转过头来，红唇边噙着一抹嘲讽的笑，“你是仗着他对你有所亏欠，便想利用他脱离妖籍，不必受天劫，不必攒功德，轻轻松松便飞升成仙？”
“我……”虞念终于能发出声音了，她有些惊慌地摆着手，“我不是……”
她没动过成仙的念头，在遇到司沉之前，她就是一条整日混吃等死的小青蛇罢了，连妖都当的不怎么认真，又怎会想当高高在上的神仙。
正当她急得差点咬到自个儿的舌头之际，女子抬手掩唇笑出声来：“呵，我是逗你的。”顿一顿，妩媚的眼眸望向她，声音酥软，“我知道，你心悦司沉，心悦到自己的鳞片都不要了，放弃了蛇的身份，只为变成人和他在一起，对么。”
拔鳞之苦毕生难忘，虞念立刻打了个寒颤，身上的肌肤开始起小疙瘩，被利刃凌迟的可怕痛楚再次出现在脑海中。
“啊，对了，这拔鳞焚心之法还是我说给司沉听的。”女子放下瓷杯，面上一片笑盈盈，“他委实心急了些，除了拔鳞焚心之法，还有仙丹助长修为之法可让你尽快化出人形，但灵碧老君的仙丹不太好求，想来如此，司沉才没有用仙丹助长之法罢。你莫要怪他，他也是想快些看到你变成人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