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特罗最近过得非常舒心,由于超常能力泄露遭受迫害,这对姐弟不得不从欧洲逃亡而来,虽然刚到这片大陆就被某个组织囚禁,但很快就被好心人救出,他们跟着埃瑞克来到了同胞们的团体里,不用再受到普通人敌视,现在居然还有钱花,他乐得快要分不清东南西北,把过去的苦日子都忘光光了。
现在他惟一忧虑的就是这种生活能不能天长地久,毕竟美国的情况也只是近期才好转。这种变化是那位对自己有恩的埃瑞克先生一手策划推动的,他非常想要与那位先生一样,为了同胞出一分力。
现在终于得到召唤,皮特罗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响应了。不管是什么工作,他一心想要表现给埃瑞克看看,不是只有约翰那些小毛头才值得他信赖,。
平地像是刮起了一阵旋风,皮特罗以最快速度冲上顶楼,一边奔跑一边从怀里掏出梳子和镜子熟练的整理仪表,等到他踩着墙壁穿过楼层停在顶楼大厅外,玛丽简的电话还没放下。
“嗨。”银发年轻人帅气的向震惊得合不拢嘴的秘书小姐打个招呼,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然后推开门,向里面的男人展示出自己最灿烂的笑容。
“你好,皮特罗兄弟。”背对着温暖的阳光,埃瑞克微笑着请他坐下来,然后门自动关上,隔绝了里面的声音。
大厅的外面,玛丽简摇摇头,放下了话筒。
此刻在奥斯本工业园区之外,一些人正在耐心的等待与资方谈判。说是资方有些勉强,因为他们并不属于此地,如果敢于像在别的公司一样冲进工厂强行拉走工人,多半会被对方以“侵犯私人领地”的罪名起诉。要知道奥斯本的反工会工作一贯非常有效,既然老板慷慨大方,工人们似乎也没有理由每个月都去白缴6的薪水作会费,只为等待一个几十年也不需要的机会。
现在不是1886年,不需要再用流血大罢工来争取权益,也不会有谁愿意像卡内基钢铁厂的工人和资方一样各自修筑堡垒互相敌对,在这个时代大家总算可以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判。托工会已经太过强势的福,本国企业已经有很多被逼到太平洋的彼岸,日本的、越南的、印度的、中国的……来自这些国家的廉价商品像永远也没有尽头的潮水,摧毁了本国的轻工业。在这种情况下,先有鸡和先有蛋的问题忽然间变得不太重要,,在呼吁,可得到的支持也越来越少,如果没有额外的刺激,是没有人愿意来奥斯本这样的地方自讨没趣的。
要知道,这家企业虽然刚刚把高层全部换了一遍,可过去的政策没有改变,在工厂内得不到足够的工人支持,新的老板又是能力强大的变种人,虽然现在披了层英雄的光环,可天知道他们会不会突然翻脸把上门挑衅的工会成员打得稀巴烂。
在任何一个组织能身居高位的人都不简单,所以当底下人受到外部怂恿,不得不来此一趟了结公事的时候,工会高层特意派出了一位元老级人物,相信他的稳重可以压下那些容易眼睛发红的的年轻人,以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不安份的年轻人并不这么看,他正用无比轻蔑的眼神看着前辈的后脑勺,仿佛在无声的怒骂他竟敢辜负会员的信任,但是当前辈的脑袋艰难的转过来,他的脸立刻就换成另一副表情,无限的恭谨服从之中带着一分抹不掉的狂躁冲动。
这是典型的黑人性格,事实上这就是两位黑人,前面的是位六十多岁的律师,皮肤是那种被晒得发红的黝黑,身高不到六尺,体重却超过了二百五十磅,悠长的岁月赋予他洞察世情的睿智,不必盯住后面的人观察,他也猜到了那个家伙心里在想些什么,作为一位过来人,他深深的知道年轻人拘谨老实的面孔之后是副什么嘴脸,但他现在已经上了年纪,很多事都不必计较,所以只是安祥的眯着眼睛,听着悠扬起伏的乡村音乐在汽车里打盹。
又过了一会儿,奥斯本大门依旧没有打开,年轻黑人有些忍不住了,他向远处停着的另一辆车看了几眼,里面的人无声的作出一个催促的手势,于是他就丢下吸了一半的烟卷,钻进了工会的汽车。
“莫多力先生?”年轻黑人叫着那位胖胖的前辈,他好像已经在优美的旋律中睡去了。“!”,他加大了嗓门,有些不耐烦的叫了好几声,莫力多先生才醺醺然睁开了眼睛。
“啊,我才刚回忆到尼克松下台那年我和一个墨西哥辣妹共度的美好夜晚,你就把我吵醒了。”从美好的梦境中醒过来,莫力多长长出了一口气,扭了扭屁股,又伸伸懒腰才问道。
“出了什么事吗?”
出了什么事?什么事都没有出我才叫醒你。
年轻黑人面无表情指了指工厂大门,莫力多看也没看继续闭上了睛。
“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我们需要奥斯本给我们个交代。”年轻黑人粗鲁的伸手摇着他,试图把他摇醒过来。这位莫力多先生曾是本地最著名的律师之一,代表黑人被告应诉推翻过数十起有轰动效应的指控,但那是过去,现在他老了,败落了,已经一钱不值了,却还在工会里占据重要位置,这真是不公平。那边车里的人说得对:新人要出头,最快的途径就是抄起家伙把老东西们砍落马下,从一片血肉横飞里闯出自己的路,现在奥斯本这个反工会桥头堡正是振作声势最好的机会。
年轻人热血沸腾,但他也不是傻瓜,不管另一辆车里的人怎么催促,他总要把老头子推到前台承担责任,所以当他发现老人耍赖的功夫超出想象,他干脆也坐了下来发呆,一直等到一行车队从外驶进奥斯本园区,有人从大门出来敲打车窗才恢复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