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彩凤猛地一拍桌子:“对啊,我就是这么想的,沧行,严世藩当真如此可怕,连我的想法都猜到了!”
李沧行微微一笑:“只所起这心思的不是严世藩,而是另有其人。”
屈彩凤的脸色瞬间一变:“沧行,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冷天雄也想借着锦囊起事,夺取天下?”
李沧行的心中,那冷天雄阴沉而威严十足的脸,渐渐地和黑袍的鬼影并到了一起,而黑袍那凌厉而杀气十足的眼神,也象样了这位称霸江湖多年的魔教尊主。他本想开口向屈彩凤说出自己的猜测,但转念一想,以屈彩凤这种恩怨分明,肚子里藏不住事的个性,更是很容易让她向冷天雄复仇,因为当年屈彩凤恨极了黑袍与严世藩师徒,一旦得知黑袍很可能就是冷天雄的话,很可能在实力不足的情况下就向魔教全面开战,到时候前有魔教,后有洞庭帮,腹背受敌,会非常被动。
而且李沧行现在也没有十足地把握肯定黑袍就是冷天雄,他沉吟了一下,开口道:“现在还不好说,这些只不过是我的猜测而已,刚才你说过,冷天雄也说他们魔教当年曾和白莲教一样,助太祖起事,后来太祖翻脸无情对他们全面剿杀,所以他们跟白莲教一样,想要以夺取大明的江山作为复仇方式,通过你来找到那个可以夺取天下的太祖锦囊,也不是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屈彩凤的秀目眨了眨:“可是冷天雄又怎么可能知道太祖锦囊的内容呢?按说这个是绝密之物,严世藩应该也不可能向他透露的吧。”
李沧行微微一笑:“那冷天雄如果一早就存了夺取天下之心。又怎么会不留意这些事情呢?当年太祖锦囊被林凤仙夺取的事情,江湖上可是有不少人知道,冷天雄若是知道此事。也不足为奇。我想当年冷天雄的人帮你助守巫山派的时候,就已经存了寻找太祖锦囊的心思了吧。”
屈彩凤秀眉一蹙:“你这一说,倒好象真是这么回事,当年锦衣卫的人和魔教的人在守总舵时都是四处打探,明显就是为了那太祖锦囊,我也为此和冷天雄吵过一场。看来他的野心不小,并不止满足于做一个武林霸主啊。”
李沧行点了点头:“是的。看起来冷天雄的野心比我们想象的要大,也许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想要起兵谋反呢。而一统武林,只不过是他的第一步罢了。彩凤,你可千万不要上了此人的当,真的为他去攻击洞廷帮。”
屈彩凤微微一笑:“那便如你所说。只是我现在的起步阶段完全要靠着冷天雄的财力和人力支持。若是现在就和他翻脸,只怕会惹祸上身,沧行,你现在也有了很强的实力,如果你愿意帮我恢复巫山派的话,那我自然可以离开魔教,能和你一起并肩作战,那是我屈彩凤所乐意的事情。”
李沧行的眼中寒芒一闪:“彩凤。接下来我要跟你说的事情,非常重要。你先听我说完,再作决定。”
接着,李沧行把自己乃是正德皇帝与蒙古公主所生的皇子之事向屈彩凤原原本本地作了个说明,也把黑袍与自己合作的事情一字不漏地向屈彩凤说出,只略去了自己怀疑黑袍就是冷天雄的这一节。
屈彩凤的脸上神色随着李沧行的故事一变再变,一直到李沧行说完之后,她才长舒了一口气,一动不动地盯着李沧行,秀目流转,仿佛从来没认识过此人似的。
李沧行给屈彩凤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摇了摇头:“彩凤,我的脸怎么了?”
屈彩凤突然“扑哧”一下笑出声来:“想不到当年我和你在巫山派的总舵酒窖里喝酒,我开玩笑说你身具龙血,会不会是帝王之后,居然一语成真了。”
李沧行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倒宁愿永远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而且即便如此,我也只是将信将疑,因为我只能查证那蒙古公主曾经为了爱和正德皇帝入了关,至于是我是不是他们所生的,现在我还不能肯定,不排除是那个黑袍为了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故意诓我,想骗我取出太祖锦囊。”
屈彩凤收起了笑容,点了点头:“不过我倒是很确信,你身上一定有那个龙血,即便不是正德皇帝的儿子,也很可能是朱明皇室的血脉,当年澄光道长身为锦衣卫,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带着一个捡来的孤儿上武当,你的身世一定不简单,沧行,如果有可能的话,你最好还是想办法能从陆炳的嘴里套出点什么。”
李沧行叹了口气,眼神变得黯淡起来:“就算陆炳知道我的身世,他如果想告诉我,这些年来也早就说了,我现在跟他是这样的关系,几乎随时可以翻脸成仇,他更不会告诉我这些啦,再说了,当年我师父给他的信里说得明白,我是捡来的,可能在这件事上,陆炳并不知情。”
屈彩凤的嘴角勾了勾,凝眸于李沧行的脸,说道:“沧行,你就没考虑过,那个所谓的你师父的信件,也可能是伪造的吗?”。
李沧行微微一愣:“不会吧,那些信纸看起来年代久远,都发黄了,而且分明是我师父的笔迹,应该不会有错。”
屈彩凤叹了口气:“沧行,你可要知道,陆炳乃是天下第一特务组织的首领,锦衣卫里能人巧匠极多,许多案件为了构陷官员,也是伪造书信,那些陈年的信纸到处都是,从几十年前到几天前的,都可以做得跟真的一样,而模仿笔迹的高手更是不计其数,如果陆炳真的和你师父有旧,知道他的笔迹,那找人模仿一下书信。做成十几年前的样子,再拿来骗你,又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