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二话不说,脱掉鞋子,也直接跳进了寒潭,这里的水是地下水,冰冷刺骨,有七八分象峨眉后山的那个洞中寒泉,和锦衣卫总部的那个极寒冰潭也很象,天狼一入水就明白了为何屈彩凤会在月圆之夜来这个山洞,这种彻骨的严寒可以让人意志清醒,把人从狂乱的边缘拉回来,对于没有学过清心咒,冰心诀的屈彩凤来说,最是合适不过。
那个美丽的红色倩影正坐在潭底,抱元守一,抑制着脸上时隐时现的青气,天狼在她的对面坐下,正要把手搭上她的素手,屈彩凤突然一睁眼,眼中碧芒大盛,五指萁张,一下子在天狼的手背上抓出了五道长长的血痕。
手上的疼痛在冰水的刺激下,考验着天狼的神经,若不是自己习了十三太保横练的功夫,刚才给屈彩凤这样一抓,只怕这只手就废了。天狼的神智变得异常清醒,反应也极为迅速,几乎本能地使出了黄山折梅手的功夫,几个精妙的擒拿招式一使,就扣住了屈彩凤的玉腕,而他体内的阳极天狼真气开始源源不断地进入屈彩凤的体内。
屈彩凤的体内,一如上次在大漠的时候,内息已经完全混乱,真气乱蹿,她全身的骨骼都在作响,而一个小馒头似的气团正顺着她的周身游走,天狼左手出手如风,连点了屈彩凤十余处要穴,阻止了她继续运功,同时左手也捉住了屈彩凤的右手,掌心相对,阴极天狼劲也开始顺着她的右掌掌心进入。
屈彩凤再次睁开了眼睛,这回她的眼中的绿色已经消退,天狼右手那五道血痕,在天狼内力的催动下,正喷泉似地向外冒着血,在她和天狼的脸之间,本来碧绿的潭水已经变得一片殷红。
屈彩凤的眼中泛起了点点泪光。她震动着自己的胸膜,用传音之术说道:“李沧行,快停下!我自己可以控制,你先止血!”
天狼闭着眼。摇了摇头:“屈姑娘,不要说话,无论如何,运过这个周天的功再说。”
屈彩凤心疼地看了一眼天狼那血如泉涌的手背,满心都是歉意:“都是我的错,实在对不起。”说完后,她也闭上眼,开始默念起冰心诀。
天狼没有说话,他的气劲在屈彩凤的体内缓缓地运行,一路平复着屈彩凤体内的内火。渐渐地,他能感觉到屈彩凤掌心的温度开始下降,刚才还滚烫的素手已经降到了冰点的温度,而天狼自己,也隐隐地感觉到有些头晕脑胀。他知道这是失血过多的原因,眼看着屈彩凤已经渐渐地平复下来,他深吸一口气,左手连点,解开了屈彩凤的穴道,右手揽着她的腰,双脚一点潭底的石头。急速地向上游出。
睁开眼,天狼自己也吓了一跳,这一汪碧泉已经变得腥红一片,全是自己伤口流出的血液,刚才他一直来不及点自己的穴道止血,而在运功的时候也是加速血液的流动。这下子估计体内四分之一的血都流掉了,怪不得连身上都开始觉得寒冷彻骨,这是他练成天狼刀法以来从没有过的事情,甚至自从习惯了泡峨眉山洞的温泉后,就再也不会感觉到寒冷了。
冲出水面。天狼落地的时候感觉一阵晕眩,手臂突然觉得无力,怀中的屈彩凤直接掉了下来,站到地上,素手连挥,点中了天狼手臂上四五个穴道,流血立止,天狼的脸色变得惨白,双眼无神,勉力说了声:“谢谢。”便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一阵沁人的幽香钻进了天狼的鼻子里,他只觉得外面光影幢幢,却是看不清楚形状,而自己的身子,却似乎在一个温暖的港湾里,那是一种从没有过的感觉,也许婴儿躺在母亲的怀抱里,就是如此吧。
天狼吃力地睁开了眼,只见自己的头正枕在屈彩凤的臂弯里,霜雪般的白发覆盖着自己的半边脸,感觉酥酥麻麻的,而自己的身子却倚靠在她的怀中,那那饱满高耸的胸部,正紧紧地贴着自己的胸膛,而自己的背心上,一阵阵地暖流进入,想必是屈彩凤在用内力输入自己的身体。
天狼这一下大惊,即使是和沐兰湘,他也从没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而现在和自己如此亲密的,却是屈彩凤,他吃力地开始扭动着身子,想要从屈彩凤的怀中挣脱开来,却听到屈彩凤沉声道:“李沧行,不要动。如果你不想死或者不想成为废人的话,就别动!”
天狼略一运力,却发现自己的丹田里空空荡荡,竟然提不起半点力,这下駭得他大惊:“怎么会这样!”但他明明用了很大的力说话,声音轻得却象是蚊子哼一样,这时他才发现连张嘴都是件很困难地事。
屈彩凤没有说话,改用起腹语术:“李沧行,你失血过多,又中了剧毒,现在你有生命危险,我只能一边这样给你取暖,一边给你输真气,你若是此时乱动,那不仅我有走火入魔之险,而你更是有性命之危!”
天狼开不了口,也只能鼓动胸膜,改用腹语说道:“屈,屈姑娘,我,我怎么会又中毒了?这池水有毒吗?”
屈彩凤温暖挺拔的酥胸在随着她胸膜的震动而不断地起伏,让天狼的心跳一阵加速,那阵刚才昏迷时闻到的幽香,正是屈彩凤最真实的味道,这让天狼的浑身都有些发热,那种刺骨的严寒感倒也消散了一些。
屈彩凤摇了摇头,白发在天狼的脸上一阵轻拂:“还记得我上次和你说过吗,当年我和林宗回武当后,被紫光真人赶下了山,路上碰到了金不换夫妇,被他们联手所擒,他们逼我写下天狼刀法,我宁死不从,他们就让我吃寒心丹,企图用毒药来控制我,这寒心丹是天下至邪的毒药,一旦服下,毒素深处脏腑之中,无法驱除,而我练的天狼刀法本就有走火入魔的征兆,在寒心丹的催动下,每到月圆之夜就会狂性大发,不受控制地杀戳一切。”
天狼心中一动:“这么说来,那些毒也深处你的体内,你这头白发,是不是也是这毒的原因?”
屈彩凤幽幽地叹道:“我也不知道,事后我想了许多办法来驱除,都无济于事,这一年多来我体内的毒越来越厉害,自己也越来越难控制体内的真气,原来只是月圆之夜时会发作,可是现在连平时只要稍微岔了气或者运功过度,都会发作,李沧行,那天在沙漠中,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