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三立急道:“宗主没有受伤吧。”
屈彩凤笑道:“托马老的福,大姐安然无恙,不过这也多亏了有朋友事先向我们示警,才让我们最后全身而退。”
马三立点了点头,眼神中闪出一丝悲伤的神色:“唉,老朽当年没有和杨老寨主一起救援总舵,杨老寨主战死,我却独活,真不知道这次要是在巫山的时候宗主出事,我死后还有何面目在九泉下去见老宗主和杨老寨主啊。”
沐兰湘微微一笑:“马老老虑了,大姐做事也是极有分寸的,那天就是突袭巫山的时候,也早早安排了后路,就是没有示警,也不会有大碍。对了。刚才您说不打巫山派的旗号是您的决定,这又是为何?”
马三立正色道:“二位上使有所不知啊,自从总舵蒙难以来。这几年下来我们各处分寨的日子都不好过,上次赴援总寨。我们两家寨子的精锐几乎全都殉难,人丁缺乏,而云南这里的沐王府又接到了朝廷的命令,说我们是巫山派的下属,必须要出兵剿灭,我们跟沐王府的兵打了一两年,元气更是大伤,靠着寨子的险要地形才勉强保住了存活。后来只能跟沐王府谈判,去掉巫山派下属分寨的名号,不再打出巫山派的大旗,又给了沐王府一大笔钱,他们这才退兵。”
杨一龙也跟着附和道:“是啊,当时我们是内交外困,加上不知道宗主的下落,就是想要接宗主来我们这里,也不知道哪里能找到她的人。所以只能一时权宜之计,暂去巫山派的名号。暂且自立了,但我们的心,可是向着巫山派的。不然也不会一听到宗主重新出山的消息,就马上派人前去联络了。”
屈彩凤的心中一阵感动,却听到李沧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彩凤,沉住气,现在一切情况还不明白,不要光听其言,还要观其行。”
屈彩凤定了定神,暗骂自己实在是感情用事,险些刚才表明了身份。她点了点头,开口道:“既然是这样。我想宗主是不会怪罪二位名义上脱离巫山派之举了,这次来之前。宗主说过,象马老和杨寨主这样的忠实弟兄,就算一时为情势所迫,离开我们巫山派而不能回来,也是我们的好兄弟,好同道,我们巫山派无力保护各分寨,连自己的总舵都守不住,也不能责怪各分寨的弟兄们另寻出路。”
马三立的胸前白髯飘飘:“上使这话我可不爱听,当年我们两个寨子差点被沐王府所灭,是老宗主救的我们,这份恩情,说什么也要回报的,而且这些年来我们在巫山派大旗的保护下,也发展得是兵强马壮,总舵被毁之事,是我们援救不力,怎么可以在宗主得势的时候依附,倒霉的时候就离去呢?这样岂是大丈夫所为。”
沐兰湘微微一笑:“马老果然是义薄云天,晚辈佩服。”
马三立眨了眨眼睛,突然问道:“只是,只是前一阵老朽听说宗主这次重出江湖,加入了日月神教,可是现在又说到了天台山开宗立派,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屈彩凤正色道:“大姐刚出江湖的时候,几乎是孤身一人,身边除了我们两个外,也只有十几个在西域塞外跟着她的人,本来是想取出总舵的存银,结果发现洞庭帮早就把以前我们在总舵的藏银给取了出来,江湖争霸,讲的就是金银财宝,即使是弟兄们再忠心,没钱发给大家,总不能让人白白出力干活。”
“正当我们窘迫的时候,魔教的冷天雄却找到了宗主,他开出了加入魔教的条件,不过只是秘密加入,他为我们提供急需的钱财,而我们则去招揽旧部,恢复巫山派的声势,与洞庭帮和伏魔盟作战。”
马三立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那宗主一定是暂时以这种方式寄身在冷天雄身边,等待时机以自立吧。”
屈彩凤笑道:“正是如此,魔教当年也参与了围攻巫山派总舵的事情,加上一直与祸国奸贼,也是攻灭总舵的祸首严世藩勾结,我们又怎么可能真正地加入魔教呢?”
马三立的眼中现出一丝疑惑:“当年攻巫山派总舵的,居然有魔教的份?是严世藩指使的?老天,怎么会这样,以前宗主不是和魔教结盟的吗?”
屈彩凤意识到马三立在这偏远之地,对中原的武林形势,尤其是各派间背后复杂的关系并不清楚,于是简要地把以前巫山派和魔教,严世藩结盟到结仇的经历说了一遍,听得马三立和杨一龙怒发冲冠,咬牙切齿。
马三立恨恨地说道:“严世藩这个奸贼,不得好死,我姓马的有生之年,一定要提三尺剑,取他的狗头,以祭老宗主和我们两寨战死的上千弟兄!”
屈彩凤想到总舵覆灭的那个晚上,也是一阵神伤,凤目中泪光闪闪,几乎要哭出声来,忙低下了头,佯装喝茶,生生地收住了泪水。
沐兰湘知道屈彩凤情绪又变得伤感起来,出声道:“马寨主,这回冷天雄说过,他和严世藩之间的合作也一直不开心,有扔下严世藩自立的意思,所以才会选择跟我们合作,其实依宗主看来,他是想让我们拖住洞庭帮和伏魔盟,然后他好安心经营东南沿海,与倭寇合作,假以时日,有了钱后,再大肆进军中原,到时候只怕我们巫山派,也会是他消灭的对象。”
马三立咬了咬牙,说道:“那宗主可不能遂了他的心思,洞庭帮固然是死仇,可是魔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两边都得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