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少南睁开了双眼,一丈之外的另一边,何娥华早已经脸上一双秀目闪闪发光,眼中含情脉脉,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那眼神,那表情分明就是一个爱到极至的妻子,正在深情地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只是这一眼,就足以让任何男人心动。
耿少南迅速地抬起了手,正如对面的何娥华也抬起了手一样,两支宝剑闪着光芒,向着对面的剑尖击去,这正是两仪剑法的最后一招,两仪修罗杀,相击之后,两剑荡开,然后双剑举天,四臂相交,心意相通,两剑并出。
突然二人同时大喝一声,同时持剑向前,单手骈举,以气御剑,两把剑高速地旋转起来,向前飞出,所过之处一片天崩地裂,强烈的剑气连隔了十余丈远的沙包土袋都被高高扬起,摆动不止。
漫天的烟尘散去后,两柄宝剑清啸着落地,插在十丈外的地上,而烟尘之中,只见两个身影紧紧地抱在了一起,耿少南轻轻地抚着师妹那乌云般的秀发,柔声道:“终于成功了,小师妹,我们终于练成两仪剑法了,这下,不管是什么样的强敌再来犯,我都不在话下了!”
何娥华轻声地呢喃道:“大师兄,以后永远不要离开我,好吗。”
耿少南认真地点了点头,捧起何娥华那张清秀美丽的脸:“永远!”
二十天之后,武当上下,一片大喜的气氛,婚事将近,所有的弟子们都在忙碌地走来走去,不停地进出,而山下去采办的武当弟子们,则不停地运着大大小小的,成箱的货物上山,平日里有条不紊的武当,多了几分繁华与热闹。
耿少南站在真武大殿前的玉真楼上,看着进进出出的弟子们,神色严肃,眉头已经拧成了一个川字,而澄光道长则面带微笑,站在他的身边,说道:“少南(在武当白天的时候,他们约定这样师徒相称),你这是怎么了,最近你和娥华的两仪合壁已经练成,婚事的筹备也很顺利,可为什么你还是这样不开心呢?”
耿少南摇了摇头,缓缓地说道:“不,事情没有想象中的顺利,陆炳往山上运的银子,只有不到三成运到了山上,其他都给屈彩凤那个女魔头给劫走了,听说,还有个武功高强的神秘男子,在暗中助这女魔头,我想,他们迟早会冲着我们武当来的。”
澄光道长的脸色一变:“这跟我们武当有什么关系?屈彩凤去抢锦衣卫的钱,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们武当现在跟这疯女人没有什么恩怨,她还不至于来武当惹事吧。”
耿少南冷笑道:“这个女魔头不能用常理来衡量,上次徐师弟假结婚差点杀了她,我师妹就是直接配合徐师兄的,然后陆炳在红叶林伤我师弟的时候,屈彩凤也是眼睁睁地看着徐师弟落崖身亡,只怕她也会恨上武当,恨上师父你,觉得要不是我们武当逼徐师弟去对付她,也不会落到如此结果。”
“这几笔银两加起来有百万之多,给她抢了,她应该也攒够了要重建巫山派的钱了,若我是她的话,一定会找上武当报仇的,就算这回不杀人,也要大闹一番,让我们的婚礼办不成。”
澄光道长叹了口气:“确实是有这个可能,而且这次我们不是安排了陆炳上山,化解两派的恩怨吗,那女魔头若是跟着陆炳来,倒是很有可能的,这点是为师疏忽了,我这就去改变计划。”
耿少南突然一抬手,摇了摇头:“不必了,师父,我在想,这次屈彩凤要是真的来武当的话,也许对我们还是件好事,如果我能在大婚典礼上亲手杀了屈彩凤,那是为武当报了大仇了,现在我只是掌门弟子,而师父你也只是代理掌门,当年武当上下有约在先,能杀屈彩凤,才能正式接掌武当,若是屈彩凤在别的地方死了,那我就算坐上掌门之位,也欠缺点什么呢。”
澄光道长微微一笑:“少南,你是想跟娥华联手,以两仪剑法来取屈彩凤的人头吗?这倒不是不可以,你们现在两仪剑法已经大成,就算屈彩凤到时候能变身,我看也不是你们的对手啊。”
耿少南摆了摆手,说道:“不行,这次不能让小师妹出手,这几天她害喜得厉害,连剑也没法练了,我不能让她在这种身体状况下再与人动手。”
澄光道长的眉头一皱:“原来是这样,这两仪剑法需要的是运功行气的流畅,天狼刀法霸道凶残,和两仪剑法本是旗鼓相当,你们能胜那屈彩凤之处,就在于最后一招两仪修罗杀,但万一娥华的身体是这个状况,那可就危险了。”
耿少南点了点头:“是的,我不能为了击杀屈彩凤,让小师妹冒这么大的危险,这回我不用两仪剑法,我要用天狼刀法来对付屈彩凤。”
澄光道长的脸色大变,他警惕地四下张望,只见几个化装成武当弟子的黑影杀手,正有意无意地在楼下来回巡视,除此之外再无旁人接近这玉真楼。
澄光道长压低了声音,说道:“千岁,此事非同小可,这天狼刀法,霸道凶残,运功的法门与我们武当的内力完全不是一路,你仓促之间想要练,风险巨大,而且离你们的婚事已经不到十天了,你就是现在练,又怎么可能练成呢?”
耿少南微微一笑,他的眼中突然红光一闪,周身上下瞬间爆发出一股强烈的,灼热的气息,不仅把他的全身上下包裹在这道红色气团里,更是把澄光道长的须发都拂起,就连这玉真楼的楼板,也是一阵吱呀乱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