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东厂分部,自从一个月前,大名鼎鼎的****巨寇,飞天虎王苗飞虎加入东厂后,就成了东厂南京分舵的舵主,这些天来,他召集旧部和****高手,大批地加入东厂,一时间,声势很大,在南京的街面上,也是前呼后拥,横行过市,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苗飞虎的手里转着两个铁胆,他是个五十多岁的老人,身形瘦削,远远看去,倒象个普通的员外,任谁也不会以为,这是一个横行南方多年的黑盗巨寇,六十多名护卫围着他,前呼后拥,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同样给下了罗刹令,想要追杀他的巫山派弟子们,望而却步。
苗飞虎的一双眼睛,闪闪发光,巡视着四周,尽管被重重护卫,可是他却仍然不敢掉以轻心,自从来到南京后,他已经遭遇了四次暗杀了,其中最后一次,居然是三个不到十岁的小姑娘,在道边向他行刺,即使以他的武功和机警,也险些中了招,若不是他临时拉过来一个手下挡了那三刀,这会儿已经没命了,这让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小心,看着所有的可疑人物。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周围的一处茶馆内,靠窗的一个人,身形魁梧,戴着大斗笠,即使在茶馆中也没有放下,一把上好的长剑,放在桌上,而这个人的手,粗壮有力,姆指的关节处有厚厚的老茧,一看就是长年练剑的结果,一道淡淡的天蓝色战气,若隐若现地游走于他的周身,却并无半点杀意。
苗飞虎的脸色微微一变,只这一眼,他就看出,来者是个武当弟子,而且武功很高,至少也是一流之列,从这双手来看,来人是个年轻人,却拥有了接近长老的实力,他的脑海里开始思索,莫非来人就是徐林宗吗?此人跟屈彩凤的关系,江湖人尽皆知,难不成,是屈彩凤请来对付自己的杀手?
苗飞虎的手上两枚铁胆开始越转越慢,一股黑色的战气,渐渐地从他的丹田腾起,只要那人一出手,他就会全力反击。
那人转过了身子,微微一提斗笠,苗飞虎的脸色一变,因为只这一下,他就认出了耿少南的那张英武过人的脸,耿少南转回了身子,有意无意地把一样东西往桌上一拍,苗飞虎看得真切,那是半块令牌,上面半个张牙舞爪的虎头,清晰可见,可不正是当年自己与耿少南分别时,留下让他来寻找的信物?
苗飞虎松了一口气,他也听说现在耿少南杀了杜七娘,已成巫山派的死敌,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也许这回这个武当大师兄可以象当年助自己打退那些少林俗家弟子一样,再助自己躲过此劫。
耿少南的手指蘸了酒水,在桌上写下了几个大字:“三更,城外卫岗。”苗飞虎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耿少南长身而起,手掌一抹,就把那行字抹得干干净净,只一眨眼前,他的身形就消失在了人流之中,再也不见。
苗飞虎勾了勾嘴角,说道:“回府,现在!”
三更,南京城东,卫岗。
一袭黑色的身影,在幽暗的月光下穿过了一片小树林,月光如水,映着这长着长长茅草的一片荒地,几声野狼与夜枭的啸声,在这夜空中来回飘荡着,透出一股子森寨的鬼意,而这个身影在穿越了一大片草丛之后,终于在一片空地停了下来,夜风清冷,拂得周围的树枝一片摇曳,而这个黑衣人站定之后,拉下了面巾,露出了苗飞虎那张满是横肉的脸,冷冷地说道:“耿少侠,老夫如约而来,可否现身一见?”
一个矫健的身影从周边的树梢上飞身而下,在空中旋出了七个圈,缓缓而落,苗飞虎静静地看着来人在自己面前落下,微微一笑:“好一个武当梯云纵,耿少侠的武功比起三年前又进步不少啊,难怪可以一举击毙巫山派的重要首领杜七娘。”
耿少南咬了咬牙,沉声道:“杜前辈并非晚辈有意所杀,这是一个天大的误会,苗舵主,请你不要拿此事取笑晚辈。”
苗飞虎笑着摆了摆手:“江湖上早就传遍,你耿少侠为救师妹,硬闯巫山派禁地,一举格杀杜七娘,而林凤仙一怒之下发下罗刹令,对你进行追杀,咱们两个,同样是给罗刹令追杀的人,就不要说什么误会不误会的了,屈彩凤可不会跟你讲这个误会。”
耿少南叹了口气:“苗舵主,这回晚辈前来,并不是因为我被罗刹令追杀的事情,而是我们武当想弄明白,为什么象你这样的一方豪杰,却要跟你的师姐反目成仇,甚至,还会给自己的师侄亲手灭门呢?”
苗飞虎的眼皮跳了跳:“这回你来找我,是武当派的意思,还是你自己的意思?是你想要自保,与我联手,还是你们武当要试探与东厂合作的可能?”
耿少南正色道:“武当是名门正派,与朝廷,与东厂并无瓜葛,而且,现在武当和东厂为了立储之事立场对立,是不太可能合作的,晚辈这次来,是师门的意思,但他们只是想弄清楚苗舵主与巫山派的恩怨,并无别的意思。”
苗飞虎哈哈一笑:“原来如此,耿少侠,如果不是因为你上次救过我一命,这回我是连来见你都不愿意的,但是看在你以前对我有恩的份上,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让你回武当交差。”
耿少南的心中一动,说道:“前辈请说。”
苗飞虎收起了笑容,正色道:“林凤仙早在三年前,就死在了我的手上,现在的这个林凤仙,是个傀儡罢了,有时候是杜七娘所扮,但更多的时候,假扮林凤仙,统领巫山派,发号施令的,却是那屈彩凤,而这,也是屈彩凤灭我苗家庄,在全江湖发下罗刹令追杀我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