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燕擦了擦眼泪,她是个坚强而沉稳的姑娘,分得清楚轻重缓急,正色道:“彩凤,你说吧,只要我有命在,一定会做到的。”
屈彩凤低声道:“我知道陆炳接近我们巫山派,是为了太祖锦囊,所以我绝对不会引狼入室,跟他真正合作的。”
白玉燕的娇躯一颤:“难道那个传言是真的,真的是师父偷了太祖锦囊?!”
屈彩凤点了点头:“不错,陆炳所图的就是这个,有了它,就可以升官发财,荣华富贵,所以他根本不屑于跟东厂争那立储之事,不过你听着,这个太祖锦囊,是我们巫山派能存续的关键,一旦失去,朝廷必然会出动大军攻打我们,所以就算是死,也不能把它交给陆炳,师父在去找苗飞虎前,告诉了我这个锦囊的下落,现在我要告诉你。”她说到这里,朱唇附于白玉燕的耳边,轻启玉齿,说出了锦囊的所在,白玉燕点了点头,说道:“彩凤,我记下了,你放心。”
屈彩凤叹了口气:“其实巫山派走到今天,以前一直是靠着,靠着师父的神功盖世,加上有太祖锦囊,使得官府不敢进剿,现在,现在我的身体已经是这样,只怕活不了多久,这里是师父多年来的基业,我断不能毁在我手上,玉燕,你的体质不能练天狼刀法,要让你勉强维持,实在是委屈了你,我不能让你担负这么重的责任。”
白玉燕的脸上已经是泪水横流,哭道:“彩凤,别说了,我一定会帮你撑起这个寨子的,走火入魔不是无药可救,也许,也许我们可以访求世外高人,来治你的这个病。”
屈彩凤摇了摇头:“不用说了,如果有一丝希望,我也不会放弃的,就连师父都没有办法控制这天狼刀法乱蹿的真气,加上现在我体内有寒心丹,激起了阴极的战气,以前只是一股阳极战气乱蹿,现在连阴极真气也不受控制了,靠泡寒泉已经不可能压制,玉燕,我现在只能在我死之前,尽量地为巫山派多做点事。”
白玉燕抹了抹脸上的泪水,一边抽着鼻子,一边说道:“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一定会帮你的,帮到你成功为止。”
屈彩凤点了点头,说道:“锦衣卫狼子野心,我用一年之约骗了他们,就是想要拖延时间,我思来想去,唯一的办法,只有靠武当来救我们了。”
白玉燕的双眼一亮:“什么?彩凤,你真的这么想?”
屈彩凤叹了口气:“你刚才的话,坚定了我的想法,让我下了决心,武当派的那几个老头子,虽然迂腐教条,可能因为以前师父在江湖上的行事手段酷烈,所以把我们当成了邪魔歪道,但是林宗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好人,我以前以为他只重师门感情,犹豫懦弱,也挺恨他的,但这一次,他为了我不惜顶撞师门,我相信他知道我们的实情,一定会助我们一臂之力的。”
说到这里,屈彩凤顿了顿,乌黑的双眼中光芒闪闪:“再就是这个耿少南,如果按你所说,此人也不失光明磊落,虽然跟那些老头子一样教条,但是他肯用一死来化解两派的恩怨,以后我想也会以大局为重的。武当的未来,不是林宗的,就是他的,只要能让这两个人都对我们有好感,那我们就有一个可以依赖的盟友,完全不用害怕锦衣卫了。”
白玉燕皱了皱眉头:“这么说来,你是想要放过耿少南了?可是你若是这样放了他,又如何能给全寨上下一个交代呢?若是示好武当不成,反而引起内乱,然后东厂和锦衣卫再趁虚攻击我们,那我们可就无法抵挡了。”
屈彩凤叹了口气:“此事确实难办,于情于理,我都要给七娘一个交代才是,不过就算是七娘,她在临死之前也一直劝我,说耿少南绝无伤她之心,完全是个误会,她的死不能造成巫山派和武当的矛盾,要我妥善处理此事,万万不能真的杀了耿少南,陷巫山派于万劫不复之境地。”
“所以后来我只能下罗刹令去追杀耿少南,本是想着吓得他呆在武当不敢下山,时间一长,也许仇恨淡了后,再找机会挽回,可是没想到这家伙完全不顾罗刹令,到处乱跑,还落到了陆炳的手里,现在成了我的大麻烦了,杀也不是,放也不是,唉,难啊!”
白玉燕叹了口气:“想不到七娘在临死前都能以大局为重,宽恕杀自己的人,彩凤,我希望我以后也能做到她那样。”
屈彩凤微微一笑,捉住了白玉燕的素手:“好了,我可不想我的白妹妹真的有什么不测呢。不过话说回来,现在耿少南落到了我们手中,也许事情还能处理好,玉燕,我们可以安排一场假死。”
白玉燕奇道:“假死?这死也能有假?”
屈彩凤点了点头:“还记得七绝七命散吗?此药药性极烈,稍稍一点,就可以致人于死地,但是如果根据对象的不同,在七绝七命散里少一味药的话,可以伤人内腑,让人七窍流血,心脏也停止跳动,但一天之后,就能醒过来。”
白玉燕长舒了一口气,笑道:“以前这药一直是彩凤你配的,你的意思是,你准备给那耿少南下了这药,让他在全寨面前七窍流血,心跳停止吗?然后再把他放到别的地方,等他醒过来,是这样的么。”
屈彩凤微微一笑:“不错,正是如此,到时候我可以向全寨解释,说是耿少南命硬,死而复生,想必大家虽然遗憾,也不至于离心,借此机会,我们可以通过林宗,修复与武当的关系,现在武当支持太子,而锦衣卫和东厂则支持瑞王,有了这一层因素,我们也支持太子,就有了和武当联手的基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