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看了看吴惟忠脸上的那道血印子,摇了摇头,叹道:“惟忠,你的运气不太好啊,一共就伤了二十多个,居然有你,是年纪大了,身手不如从前了吗?”
吴惟忠“嘿嘿”一笑:“狼大帅这样说可不厚道了哇,明明是我为你挡了侧面的一箭才会落下这道印子的,还要这样消遣我,那下次再有人偷射狼大帅,惟忠可不管了啊!”
天狼点了点头,眼光投向了远处的卢镗大营寨,他在马上略一沉吟,开口向着身边的徐文长问道:“徐参军,你说我们攻这寨北大营时,卢镗大营寨里无一兵一卒过来救援,是何情况?”
自从胡宗宪入狱之后,徐文长就转而跟了戚继光,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又得以和天狼再度携手合作,今天的突袭战法,就是昨天晚上天狼与徐文长反复扮演之后,才确定的,以天狼的神勇和袭击的突然,这一仗打得比想象中的还要顺利。
徐文长哈哈一笑:“他们是吓破了胆呗,我军突击的速度太快,声势也太强,敌军根本来不及反应。狼大帅请看,这寨北大营的敌军连拒马桩和鹿砦都来不及布,营帐里的士兵们更是既不穿甲又不执兵器,寨里的兵也可想而知了!”
“依我看啊,直到现在,我军都已经消灭了这前营里的敌军,大寨里的兵恐怕还没来得及整队呢。”
吴惟忠举起了那支熟铜棍,指向了哨楼,而这支棍头上还在滴着红白相间的液体:“狼大帅,哨楼那里有几个将官模样的,应该是敌军守寨的大将。徐参军说得不错,他们一直在那里看着这里,根本没有出兵救援的意思,只怕现在早已经给吓破了胆,根本没有出寨一战的勇气了。”
天狼点了点头,转头看了看河对岸,离此三百多步的另一侧河岸上,一袭白衣的林瑶仙正在十几个卫士的簇拥下坐在马上,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而李沉香也换了身盔甲,女扮男装地混在侍卫当中,只是那身娇小的身形显得格外的显眼。
天狼看着卢镗大营寨那高大的寨墙,脸上表情依然凝重,眉头开始深锁起来:“徐参军,这寨外前营好打,可是卢镗大营寨高池深,我这一千铁骑兵如何攻寨呢,你有没有什么好计策?”
徐文长想了想,对天狼说道:“我有一个办法了,不用攻寨就能让卢镗大营寨的敌军投降!对了,狼大帅,你的那只铁胎大弓可以在百步外射中寨楼吗?”
卢镗站在北门哨楼,惊恐地看着寨北的前营里有了一阵动静,营门打开,一个骑着高大黑色骏马,全身兽面连环甲、银盔血缨、黄金恶狼面当的骑士冲了出来,离北门四五百步外停住,他高高地举着一支四米多长的纯精钢斩龙槊,槊头上戳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赫然正是那寨北大营的守将麻九秋!
那骑士举着长槊示威似地在寨下来回奔跑了几趟,麻九秋的脑袋上大嘴张开着,里面还插了支长箭,表情停留在死前的瞬间,那个惊恐万分的状态,让人不忍卒睹。
骑士单手举着这支足有一百多斤重的纯钢斩龙槊,一点也不显得吃力,甚至一手控马,不时地做些急停、前立、跳马之类的高难度动作,大秀自己的马术。
哨楼的守兵们一阵骚乱,有些人开始低声地惊呼起来:“天狼,这就是大破倭寇的猛将天狼!”而哨楼的队长们怕影响军心,一阵鞭抽脚踢才让这些小兵们安静了下来。
天狼听到了哨楼的议论声,勾了勾嘴角,停下了马,摘下了面当,中气十足,字正腔圆地向哨楼喊起话来,声音震得寨上每个人的耳膜都在回荡着:“守寨敌将可是卢镗?速来回话!”
卢镗阴沉着脸,把头伸出了寨外,也大声喊道:“天狼,找本座何事?”
天狼沉声道:“你们一时利欲熏心,跟随暴君作乱,现在见识到我天狼教的天威了吧!本座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如果现在开寨投降,或可免你们一死,要是顽抗到底的话,这麻九秋就是你们的下场。”
天狼说完,单手一按那斩龙槊的机关,槊身一缩,麻九秋的脑袋一下子降了下来。
天狼插槊于地,手握箭杆,取下槊尖的人头,抽起背后的那杆六石铁胎弓,贯劲于臂,搭弓上箭,鼓起丹田之劲,大吼一声,串着人头的狼牙箭势如流星,直奔卢镗而去。
卢镗吓得一激灵,连忙缩回了脑袋,只觉得耳边一阵风声,半边的脸感觉象是被一根烧红了的铁棍擦面而过,紧接着就是“叮”地一声,那是劲箭入木的声音,左右传来一阵惊呼。
卢镗回头一看,只见麻九秋正龇牙咧嘴地盯着自己看,似乎是怪自己不去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