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娥华怔怔地站在原地,脸色惨白,耿少南看都不看她一眼,满脸怒容地转身就走,走了三步,突然听到何娥华在他身后撕心裂肺的大吼道:“耿少南,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耿少南停住了脚步,满脸尽是冷酷的神色:“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罢,都没有关系,我不会因为你恨我或者是怨我,就改变自己的想法,师妹,今天我想我的立场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你也不要再抱什么幻想,现在你有身孕,每天还是得吃好饭,喝好药,我每天会来看你的。”
沉重的风声从他的脑后响过,耿少南的嘴角勾了勾,周身的红色战气突然爆起,只听后面“喀喇喇”地一声,紧接着就是木块碎裂,落到地上的声音,不用回头,耿少南也知道,这回砸向自己的,一定是何娥华坐的那个绣墩,这是她现在周围唯一可以拿到的东西了。
耿少南叹了口气,说道:“别这样,师妹,动了胎气,对你可没什么好处,记住我刚才说的话!”
他说完后,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而何娥华那低低的啜泣声,在他的耳边不停地回荡着,让耿少南心如刀绞,却又无法回头。
也不知道出去走了多久,耿少南才停下了脚步,长长地叹了口气:“凤舞,你说我这样对师妹,真的好吗?”
凤舞的红唇轻轻地抽了抽:“如果我是夫人,一定会伤心欲绝的,但这样才是最好的结果,主公,成大事者不可以儿女情长,夫人是你唯一的弱点,你的敌人会拿这个作文章的,你只有表现地越冷漠,越不在乎,才能护她周全!”
耿少南咬了咬牙,眼中冷芒一闪,说道:“这些天来,你要寸步不离师妹左右,不管她骂你还是打你,都不要跟她计较,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我先跟你道歉了。”
凤舞微微一笑:“这是属下的职责所在,主公,别看我对夫人一向恶语相加,但是我是真的很同情她的,要是换了我在她那位置,只怕早就崩溃了,她没有离你而去,可见也是真的离不开你。”
耿少南心中一动:“你说什么?她离不开我?她不是口口声声要回武当吗?这不就是想要离开我吗?怎么又是离不开我了?”
凤舞的嘴角勾了勾,秀目之中闪过一丝笑意:“女人心,海底针,她们说话的时候,很多是心口不一的,如果夫人真的想要离开你,早就走了,不会跟你到锦衣卫,而且,她刚才一直说是要你跟她一直回武当,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耿少南喃喃地说道:“不是吧,她,她是要我回武当领罪,想要武当按门规处置我,为她爹,为徐林宗,为辛培华报仇吧。”
凤舞叹了口气:“那是她认定了你回武当后罪不致死,她也会帮你求情,在她心里,你回武当后,最多也就是给责打一顿,然后关上几年,就没事了,所以她仍然是愿意做你的妻子,就算你给监禁,她也会去陪你的。”
耿少南想到以前徐林宗被罚面壁的时候,何娥华也是这个样子,天天去送饭送菜,心中一阵凄苦:“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有道理,只不过,只不过师妹她为什么就不肯信我,为什么就不知道我和武当已经不可能共存了?!”
凤舞正色道:“夫人从小在武当长大,在她的心里,武当就是她的世界,她的唯一,她到现在也没有接受你是齐王的事实,在她眼里,你仍然是那个能一直保护她的大师兄,所以这些天她尽管乱发脾气,不停地砸东西,扔东西,但实际上每天晚上睡觉时都在念叨着你,她现在,是真的离不开你了,你今天一出现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有多高兴,你感觉不出来吗?”
耿少南不信地摇了摇头:“她现在对我是恶语相向,看到了就是一脸怒容,哪还会有半点情份,如果不是因为肚子里有我的孩子,我又不许她走,只怕她早就离开我了,凤舞,我知道你是想安慰我,没这必要的。”
凤舞笑道:“主公,你还是不了解女人,女人的第一次给了谁,心里就会向着谁,就算她以前再喜欢徐林宗,跟你成了夫妻后,感情也早就慢慢转移了,其实之前在武当的时候,她跟辛培华说那些话时,就已经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了,主公,现在她只是一时恼恨你背叛武当,伤害了她的至亲,但是现在她的最大亲人,她唯一不能离开的,就是你啊。”
耿少南咬了咬牙,说道:“罢了,现在我也没心思管这些事了,不管她心里怎么样的,我都不会改变我的计划,凤舞,刚才我在想一件事,就是我的身份,现在需要这么急着恢复吗?”
凤舞的脸色一变:“主公,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又不想夺位了?我刚才跟你说这些,是让你安心,不要担心何娥华会离开你,可不是让你再度沉迷于这儿女私情,误了正事啊!”
耿少南摇了摇头:“不,这回不是因为小师妹,我是在想,如果我现在恢复了齐王身份,对我有什么好处,有什么不利之处?你能给我分析一下吗?”
凤舞正色道:“刚才何娥华不是说了么,皇上当年就宠幸你娘,对你娘给害死早有愧疚,这些年来,太子和瑞王为了夺位,手足相残,无所不用其极,早就让他失望透顶了,而你此时回去认祖归宗,他一定会给你恢复皇子的身份,然后,你就可以正式地拉拢朝臣和大将,准备夺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