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沧行看了看欧阳可,但见他一袭白衣上已是血迹斑斑,潇洒的神情再也不见,眼窝深陷,双拳紧握,牙咬得格格作响,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那王念慈同样是狼狈不堪,身上裹了十余处布条,显然是力战中伤痕累累,眼含热泪地望着欧阳可。空气中弥漫着一阵可怕的寂静。
突然间王念慈“哇”地放声大哭,一下子跪倒在欧阳可面前,声嘶力竭地道:“公子,都怪我,都是我给你们山庄惹来的这祸,我只求你不要这样子,打我也好骂我也好,就是不要再这样一句话不说,好吗?”
欧阳可仍然一句话不说。
火华子一见情形不对,接过话茬道:“都怪我等昨天走得匆忙,不然如果能留下来助庄主一臂之力,恐怕不至于此。”
欧阳可终于开口说话了:“三位不必自责,在下考虑不周,低估了敌人的实力与决心,全庄上下几百练家子都无法抵挡来犯的高手,三位即使留下,恐怕也只会让在下徒增遗憾而已。”
“在下久居边陲,孤陋寡闻,昨天一战后才知道天外有天的道理,只是可惜了我山庄上下数百家人与我白驼山庄百年基业,这教我如何死后去见列祖列宗!”
言及于此欧阳可终于忍受不住,放声大哭起来,而王念慈哭得更是肝肠寸断,与他相拥而泣,三人在旁心下均是戚戚然。
俄顷,欧阳可抹干了眼泪,道:“欧阳某死里逃生后百感交集,一时失控,让三位见笑了。”
“哪里的话,换了谁恐怕也受不了这打击的。”火华子道。
“咦,李大侠怎么好象换了张脸,与前几日完全不同,难道这才是你的本来面目么?”欧阳可这时候才注意到李沧行的容貌改变。
李沧行一抱拳道:“在下因私人原因不得已易容改扮,实无恶意,还请庄主恕罪。”
火华子在一旁道:“事到如今也不必隐瞒庄主了,这位乃是武当高足李沧行,来我派是为了协助调查锦衣卫在我派的内鬼,为了方便行事才以易容身份行走江湖。”
李沧行这个名字在江湖上很响亮,欧阳可也有所耳闻:“原来是武当的大弟子李少侠,落月峡一战阁下名声四起,久仰久仰。”
李沧行听着他的话感觉怪怪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回礼。一看沐兰湘,也羞红了脸,低头不说话。
火华子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李沐二人,对欧阳可说道:“言归正传了,欧阳庄主,你这次是如何逃出生天的?那达克林本人都自称没去现场,锦衣卫的实力真有这么强?”
欧阳可叹了口气:“唉,说来实在惭愧,达克林确实没有来,昨天晚上初更过后,他们趁我庄轮值换岗之时发动的攻击,当时山庄的机关消息都因换岗而来不及发动,显然敌人对我庄的情况早已心知肚明。”
“来者有四五十人,俱是精锐高手,为首的四五人更是武功高强,个个不在我之下,我与念慈力战不敌,老管家舍身挡住了追兵,让我二人得以从我房中的秘道逃了出来。只是我山庄几百年的基业就这么毁于一旦。”
欧阳可说着说着,眼中又有泪光闪现。
李沧行抬起了头,与火华子对视一眼,说道:“原来是这样,看来这锦衣卫实在是可怕,势力连这西域山庄都能渗透,那对于中原各派更不在话下了。实不相瞒,昨天一见贵庄火起,我三人就想起来救援,结果半路上碰到了达克林。”
欧阳可闻言大惊,其实他刚才一直在奇怪为何达克林没有出现:“什么,你们居然碰到那恶贼?怪不得他根本没来我山庄,与他交手了吗?结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