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顾家村和他们村家的老一辈,多少人都一起打过鬼子,上过战场,这次的事挺麻烦,都商量两天了。”

    “城里闹了两年,终于烧到咱们这了,我在城里工作的表妹形容,这些□□得可邪乎了,学生不上课,还要来村里种地。”

    顾曳躺在前院的躺椅上,帽子盖住脸,也挡不住耳朵不停往里涌的对话,从躺椅上坐起。

    接住滑落的帽子,露出张含苞初绽的面孔,早没了之前逃荒时的枯黄干瘪。

    温风端着洗好的山葡萄和蜂蜜罐子过来:“安生的日子又要到头了。”说完叹了口气,可她是一点也没听出可惜的语气。

    村里喇叭打开的呲呲声响起,“晚上村口开会,全体村民,晚饭后村口开会。”厨房里大丫探头喊开饭。

    晚饭过后,村民拿着自家的板凳、马扎来到村口,顾曳四人混在人群里,一人手捧一个牛皮纸包着的瓜子,没等台上调好喇叭,底下就开始嗑上瓜子了。

    坐在前面的马婶小孙子扭头,盯住了顾曳手里的瓜子,“姐姐手里的瓜子跟我的,闻着不一样。”

    顾曳将手里的瓜子抓出些分给小孩,拿到手里立刻塞到嘴里一粒:“是甜的!”

    马婶拍了拍小孙子的屁股:“馋虫,叫人。”“顾爷好。”“是顾曳,摇曳的曳。”“摇曳的曳怎么写?”“我怎么知道...”

    嗡嗡嗡!台上罢工的喇叭终于调好了,“我说你这老顽固,怎么这么扣,这破喇叭早该换了。”“多管闲事。”

    “这次叫大家来开会,主要将一下怎样应对即将到来的□□,想必大家也都听说了。

    我和这姓许的经过两天的商讨,总结出以下几点:每人记住三句□□里的语录,来人问话不用说别的,说多错多。

    女生的长发要剪短,不能编辫子。以后每人袖子上都别一个红布,不许摘,只能穿长袖长裤,不能穿裙子,不能穿短裤,不能穿颜色鲜艳的衣服。”

    顾言之将红色的窄布发给众人,不少女孩子到了爱美爱漂亮的年纪,夏天刚到,这就要严打,听到要剪短发就不乐意了,还不让穿裙子。

    底下嗡嗡讨论,还有哭出声的,村长用力拍了拍喇叭:“安静!咱们这已经是宽松的了,有一点要提醒,就让许村长说吧。”

    顾曳吃渴了,接过温风递过来的水,“我们许家村一百多户,被查出了十一户,六户批评教育,三户被抄了家,两户被带走劳改再造。

    值得一提,这里面一半以上都是被同村人举报,尤其的知青点的人,被带走的就是两户都是从这里出来的。”

    许村长的目光落到下面一角的几人,虽然穿着没有不同,但是知青总是很好辨认,抱团是他们的本性。

    台下顾家村的人听了都十分吃惊,都是一个村的,沾亲带故,怎么还有人干这丧良心的事。

    “我知道你们有些人的亲戚就在我们许家村里,过两天□□来了,要是有提起许家村活着别的村的亲戚,希望大家慎重考虑,小心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