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曳从包里掏出两根黄苓,用沾湿的布擦干泥土,放到安静了一早上的温风手里。

    石头两人注意到温风的异样,沉默没有说话,原先感冒都不算大病,吃些药出些汗就能好,但是放在现在。

    温风笑着接过,将苦涩的根茎咬碎吃掉,顾曳又递了一块带馅的点心给他,多吃些好得快些,他死了没事,要是连带上她就不好了。

    火车沉默行驶了一天,中途不断出现被传染感冒发热的人,每到一个站点就有人被带到隔离的车厢,但总不见有人从车厢里出来。

    里面是个什么情况,没人知道,所有人都开始担心周围有人将病传染给他,人人自危。

    开始扫视身边一个车厢里的同伴,是不是有感冒的迹象,一个喷嚏可能就会被拖出去。

    顾曳脱下身上的外套,将衣服套在温风身上,希望他吃了药早些发汗。

    幸好她支起的铁板挡住了一部分视线,温风背靠挡板才没有被人发现,顾曳几人尽量不出声减少存在感。

    每次检查的人来没有人特意提醒,不会有人注意到少了个孩子没出来,顾曳见半天过去退了热药,脸不再泛红,想来是药起了效果。

    不过让另外两个看来,饥荒前都未必吃到的东西,要让他们吃那么多下肚,什么病都能好了。

    “就是这个车厢,有四个小孩,里面有个男孩子一直没出来,肯定是发烧走不动了。”

    顾曳闻声跳出了隔间,一号车厢里的其他人的目光瞬间锁定了他们这,所有人都出了车厢,生怕被传染。

    列车长带着三个列车员走到一号车厢门口,看向站在中间的几个小孩,“你们的同伴在哪?叫他出来。”

    大丫看着把人找来的女孩子,就是那家五口里最大的那个,看着不起眼,原来是咬人的狗不叫。

    焦急看向顾曳,顾曳在几人的注视下,回身拉出了坐在隔间里的温风。

    温风穿着件到脚的棉袄,额头前好像有些服帖的头发,但是看面色正常比周围几人都好,颜神透亮,一看就不是生病的人,伸手摸了下额头,并没有发热感。

    列车员看向报告的半大孩子,“你说的病人呢?”她慌张的指向站在一旁的石头,“也可能是他,他也跟那几人一起的。”

    列车长觉得他被一个半大孩子耍了,气得不轻,“你要是再胡说八道,你们一家都从这下车,我的车上不拉坏了心眼的。”

    有些抱着孩子的人都警惕的看向他们一家,原本车厢里的也都厌恶的看向他们几人,除非是为了生存下去不得已,他们还没见过这样手段狠毒的。

    现在谁不知道进了隔离车厢的人,多半是凶多吉少,小孩子发烧感冒本就比常人危险,这时要人性命,实在狠毒。

    “勇气可嘉,可惜失算了。”温风的舌头抵在上颌打了个弯,一句话像含在嘴里说出来,让人听了觉得很不舒服,转身蹭到顾曳旁边:“顾队长不安慰一下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