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底线怎么啦?我就不相信你还能逆向思维?”阿毛依旧怒不可揭,步步为营地逼迫着,声音粗鲁得令人寒战。
“我的小祖宗啊!咱们走,不理他!”林紫娟连拉带推着殇雪,想走出门外。
“我本来就是什么呀?”殇雪陡然吼叫着,声音暴跳如雷。他愤怒了,愤怒得如此可怕,一点矫情也没有了。
林紫娟反倒被他的举手投足之间的言语所惊吓了,心感到莫明其妙的惊悚,汗与泪水浑然天成,犹如一张天网勒伤她的心。
“林紫娟啊林紫!你到底怎么了?”她瞧着无法穿越的僵局,她的掩埋彻底崩溃了,她唯独只能询问自己。
世界上有些事情天生就是多余的,却又何必执着呢?
“你本来就是捡来的!”阿毛毫无顾忌地冲口而出,声音暴跳得一点人情味儿都没有,铿锵刺耳。
“什么呀?真的吗?”殇雪穷追不舍,顺藤摸瓜地继续询问着,两眼死死地盯地盯着阿毛。红红的眼圈里,迸发出一种怪异的光芒。
林紫娟知道自己已然是黔驴技穷了,事实大于雄辩,再也无能为力了。因为,她看到了孩子被伤害,透出了一种无可挑剔的愤怒。她的心脆弱了,作为一个母亲的心,林紫娟的慈祥似乎存在了一些危险,紧接着扑面而来的是什么风雨,林紫娟悄然无语。
“你是涛弟捡来的,从雪地里捡来的,所以才叫殇雪!”阿毛依旧说得毫无情面,一句一句地戳穿当年的怜悯之心。
“怪不得我总觉得你对我有些偏见,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哥哥们享受不到的苛刻待遇,我居然是家常便饭!”殇雪两眼发红,如烈火喷出。
“那是必须的!”阿毛义不容辞地反击着。
“既然如此,那我们从此恩断义绝!”殇雪说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向着门口的林紫娟说:“妈妈!再见了!”
于是,如一头疯狂的小牛冲向门外。
夜,更深了。
秋天的清晨是寒冷的。
一片叶子掉落地上,载着清晨的露珠,如一个人的心里,装着秘密。
殇雪蜷缩着,两手环抱,想依靠自己的温度来抵御寒冷。他半开半合地闭目凝思,将身子放在大树上,合了一夜。
“孩子!你怎么没回家呀?”一位烫着黄毛卷发的女人出现在殇雪的眼前,虽然岁月无声,但在她的脸上风韵犹存,活得潇洒自在。
目睹着她特别亲切的模样,殇雪的心似乎获得了一丝温暖。他渐渐地站起身来,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女人一番,尔后缓缓地说:“我已经无家可归了!”
瞧着殇雪满眼凄楚的眼神,那女人的心似乎在纠结,峨眉紧蹙,粉黛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