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炸酱面之后,花棹的肚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了一圈,之后便只能以眼馋食,在各个摊前徘徊许久,以宽慰自己饱了眼福也是一大快事。
苏执琅跟在身后,看着她的目光投向哪个便拿银子去买,买来的吃食全部打包好让躲在暗处的下人们拿回府中。
见花棹走路依旧慢吞吞地腆着肚子,便把花棹手中的暖炉接过,一手牵着她,一手抚在她的腹中,一边揉一边笑,“让你不要贪食。”
“没注意……”花棹撑得恍惚了,走路一晃一摆,“一不留神,肚子就饱了,我都没吃多少呢,真的,你信我。”
她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好像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他忍不住停下脚步来,弯下身来轻轻抱着她,拍了拍她的后背,“你喜欢我就让人把那陶氏聘请到宅子里来,给你做,好不好?”
“现在呢,我们去城郊便走走,给你消消食,不然你晚上会睡不好。”
话音刚落,路过一垂髫小童,被一妇人牵着手,那妇人腹中隆起,小童指着花棹笑,“那个姐姐也和阿妈一样,肚子里有小弟弟了。”
于是花棹觉得自己的肚子被一双洁白如玉的纤手揉得又烫又热,手的主人的眼睛正灼灼地盯着她的肚子看,好似里面真的正在孕育一个孩子。
一个只属于他们俩的孩子。
“阿棹,你脸红了。”苏执琅俯身低头盯着花棹的耳朵看,神色好似认真又好似调笑,“是太热了么?”
他灼热的呼吸声缱绻在她的耳边,那层面皮慢慢地氤氲出了胭脂。
花棹按住了苏执琅的手,抬眼瞪他,“是你体温高,离我太近了。”
“你是我娘子,我是你相公,哪里近了,分明是太远了。”花棹躲避不及,苏执琅又双手环过她的腰间,头也深埋在花棹的颈边,眼神似癫狂又似情深不倦,“我现在给不了你名分,但是你别离开我。”
花棹的身体僵硬了一下,本应该伸手佯装抚慰的动作也停顿了下来。
…………
已然是午时,今夜是花灯节,夜禁取消,长安城变成不夜城,少男少女们相约来到护城河外放天灯。
月明星繁,城外一片安宁,河面波光粼粼,水汽氤氲而上,如梦如幻。
“阿棹。”花棹站在河边出神,听到苏执琅在身后叫她,转过身的时候看见他手中正提着天灯,缓缓从天桥下走来。
桥上尚有积雪,他的背后是乌云皎月。
有诗云,公子只应见画,此中我独知津。
大概当是此画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