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师的的T恤后背都被汗浸湿。

    当了那么多年老师和教导主任,不说别的,起码心理素质不错,不过此时他竟有些吃不消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气场压迫。

    年纪大了,经不起吓唬。

    “其实……”吴老师声音有些干涩,“我也觉得这事对不起赖兴华一家。”

    吴老师这才将自己所知道的事说出来:“其实他有个弟弟,叫赖兴权……”

    赖家两个小孩都很有出息,当年赖兴权在赖兴华毕业后也跟随着哥哥的脚步考上了云城一中,并且成绩非常好,虽然没有当初的许成荫变态到在年级第一买了房,但是月考也经常到第一的位置。

    但坏就坏在,翟梁的女儿也是这一届的,并且成绩也很出色。

    当时云城一中拿到了L大的保送资格,可以推一名学生上去,但是人选要经过学校考察,翟梁的女儿与赖兴权都拿过省级奖项,并且各项能力不分伯仲,于是学校决定为两人单独设置一次语数外综合性考试。

    “最后赖兴权的成绩没有对方高,我们就向教育局推了校长的女儿。本来赖兴权觉得自己这次考试没有发挥好,不如对方优秀,虽然不甘心,但也没有磨灭斗志,学习更加用功。但是后来,校长的女儿跟她的好朋友透露了一件事,她的朋友又在赖兴权面前说漏了嘴。”吴老师长长地叹了口气,“当时考试的题目她之前就知道了,因为翟校长跟自己的女儿透题。”

    少年的生活原本只是在教室里学习和同学无忧无虑地打打闹闹,一时之间突然遇到这种不公的事,不知所措了起来。

    愤怒、不甘、不公平。

    他写的举报信都石沉大海,找对方对峙对方也拒不承认,而赖兴权也拿不出证据,因为他也是听别人说的。

    一开始跟他说这件事的人,之后也改了口。

    后来赖兴权的一系列行为,在旁人看来就是嫉妒别人拿了保送名额,存心找茬。

    因为他太在意这件事了,受这件事影响,导致最后高考发挥失常,遭遇滑铁卢,最终成绩非常不理想。

    对于以往成绩名列前茅的他来说,这个成绩可以说是惨不忍睹。

    接连遭受的打击让他郁郁寡欢,并且换上严重的抑郁,最终选择了极端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抗议。

    “人最后是被救回来了,就是……成了植物人。”吴老师连连叹气,“他的家人后来也来找过翟校长,但是一直没个结果,当初因为这事赖兴华也找过我一回,但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至于翟校长究竟有没有给自己女儿透题,这事不好说,毕竟没证据,但是我说心里话,我觉得有。”

    “那时候我已经不当班主任了,但是那两个学生我都知道,在成绩出来之前,我更倾向于最后保送的事赖兴权。当时的题都是我们几个老师自己出的,为了拉开差距,特意设了几道超出他们现在这个阶段能接受的数学题,校长的女儿与赖兴权拉开分数差距基本考得也是这几道数学题。”

    “他家里家庭情况本来就不好,出了这事更是雪上加霜,当初还发起过筹钱募捐,我觉得他们实在是难,带动几个老师也尽过绵薄之力。”吴老师越说越觉得可惜,“我就想,会不会是赖兴华用这件事威胁报复,然后翟校长才会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