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怎么……”纪小云瞪大了眼睛,直直盯着她,脸上忽然涨成了猪肝一般的颜色,半晌再说不出一个字,忽然两眼一翻,竟昏了过去!
这也怨不得纪小云。白云观修的是道门正宗内功,纯阳的路子,纪小云与一众师兄弟自四五岁时就被一帮老道士管教,于男女之事半点也不懂。
老牛鼻子们用心良苦,怕他们早早破了戒,有损根基,更是时不时出言恐吓:
“谈情说爱有大把时间,年纪轻轻不要坏了根基!你问我什么是根基?你的清白就是根基!”
“女人就是老虎,看着可爱,吃人不吐骨头!”
“什么?师姐可爱?呸!你个狗崽子还敢想着师姐?谁敢打师姐师妹的主意,看老夫不打断你们的狗腿!”
纪小云长到这么大也就晓得念上几句“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行”,偶尔听到年长的师兄讲些合欢宗妖女的事迹,更是胆战心惊,视之为洪水猛兽。
鸣蝉柔软的唇他嘴上狠狠亲了一口,他只觉得骤然间异香扑鼻,浓甜馥郁,心脏噗噗跳动,比平常快何止十倍!鸣蝉朝他笑,他只觉得脸要烧起来似的烫,满脑子只念道:妖女的嘴巴怎么这样香甜了?定是她下了什么奇毒!糟糕,槽糕!纪小云今日休矣!又兼感觉到脸热心跳得极不寻常,更加深信不疑。本就怒气填胸,此刻又加惊惧,一时心头惊涛骇浪,以至于厥了过去。
鸣蝉哪里晓得这些,瞪大眼睛将他摇了又摇:“妈呀,可不得了!姑娘,这小子给我亲一口亲晕过去啦!”
“噗——”陆银湾被逗得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小子怎么回事?也忒没出息!”
一众白云观老道见此情景,简直无颜直视,纷纷以袖掩面,只当做不认识这个徒弟。
陆银湾问:“你喜不喜欢?”
“喜,喜!喜欢的很呢!”鸣蝉转惊为喜,又道,“他真真太可爱。姑娘,我先带他走啦!”将昏过去的纪小云往马背上一扔,勒马就走。
几个老道士纵然再怎么好面子,也不能真叫徒弟被女子拐了去!白云观百年清誉事小,自家的傻小子万一真有个三长两短想不开,回头如何与掌门师兄交代?
几个老道纵马欲追,陆银湾却横马拦住他们去路,含笑道:“诸位前辈,送一个是送,送一双也是送。不如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成全我妹子一桩美事,如何?”
若陆银湾只带一个沈放走,几个老道士倒也不会这般着急,毕竟这是事先商议好的。几个老道再怎么不情愿,也拗不过沈放执意要亲自来见一见陆银湾。
可是纪小云那傻小子被陆银湾的婢女掳走,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的。凭那小子一点微末本事,进了藏龙山庄,可不就真是鱼肉在刀俎,任人宰割的份儿了?
当下顾不得以多欺少,拍马仗剑,直奔陆银湾而去。陆银湾也不大意,亮出一双银钩,挺身应战。
陆银湾别号向月白狐,白狐二字承自她母亲——天山雪狐霜笙雪。她母亲生前鲜少在江湖行走,留给武林人说道的,一是那艳冠江湖的美貌,二是登峰造极的幻术——南柯一梦。
而那个月字,应的则是她那对神鬼莫测的月牙弯刀。
白云观门规极严,被逐出山门的弟子大都被勒令不得再使用观中所学一招一式。若是下山以后仍以白云观中剑法作恶,即使远在天边,白云观也会遣人下山,斩断其双手,清理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