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妾仇被他吓了一跳,连退数步,大惊失色:“我从来只知道陆银湾脾气大,怎得陆银湾找的男宠现在也脾气恁大了?”他瞧着沈放怒意上脸,目光却是涣散,愣愣道:“你的眼睛……”他忽然目光一震:“慢着,你莫不是沈放?!”
殷妾仇大叫一声:“陆银湾,你你你真他娘的把你师父睡到啦?!”
沈放:“……”
陆银湾又努力地冒出一个脑袋尖来:“吵什么吵什么,大清早一来就扰我美梦。”打了个呵欠,懒懒道:“段绮年呢,没跟你一起?”
“他在楼下等着呢。我的天,早晓得我就应该硬拉着他一起上来,他要是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定然要悔恨万分!”殷妾仇看着眼前这两个人,几乎要把眼珠子瞪出来。
“噗。他那是有先见之明。”陆银湾被他逗得一乐,“错过什么?捉奸在床吗?有甚好看的。”朝他直摆手:“行啦行啦,你赶紧出去,让我穿个衣服起来先。”
殷妾仇好似做梦一般走出去,到了门口又被陆银湾叫住。他回过头来:“作甚?”
陆银湾笑嘻嘻道:“麻烦你去叫鸣蝉漱玉,帮我打桶水……我要洗澡。”
殷妾仇:“……”
“陆银湾!你、你……”殷妾仇险些当场蹦起来,脸涨得通红,指着她半晌没你出个所以然来。气的掉头就走,一路风风火火,骂骂咧咧,“……忒不讲义气!说好了同进同退的,他娘的一个个全找到人陪着睡了。呵,到最后就剩老子一个。妈的,还跟我炫耀,还炫耀?操,真是气死我了……”
“什么义气不义气的?”沈放一张俊脸黑的像铁锅一般,面朝着人走掉的方向,眉头紧锁,“这人是谁,怎么这般孟浪,随意进你房间?”
陆银湾刚醒过来,一把骨头还没伸展开,懒洋洋地靠在他怀里,含糊道:“他叫殷妾仇,怎么,师父难道一点没听说过么?”
陆银湾一夜餍足,心情甚好,哼着小曲儿起床洗漱。沈放在床上呆坐了一阵,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抛掷一旁,终于清醒了几分。这一清醒,立时就想起来这号人物了。
殷妾仇,圣教南堂护法,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在教中职位比陆银湾还高,声名比陆银湾还要狼藉。
原因倒是简单。
他生得一张娃娃脸,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禽兽。
江湖传言他本不叫殷妾仇,而姓陈,是蜀中六星盟之一——奇音谷的二少谷主。却因奸-淫嫂嫂,强-暴庶母,而被父亲赶出家门,投靠圣教后,反过来杀父伤兄,将兄长之妻囚禁于高阁……总而言之,极尽乱-伦背德之能事。
沈放不禁气闷,银湾竟常常跟这样的人混在一起,怎能不被带坏?
鸣蝉打来热水与陆银湾舒舒服服洗了个澡,又捧了一套干净的衣物与她。陆银湾左右一顾:“漱玉呢?”
鸣蝉道:“姐姐你忘了,咱们教中的密使今日来,漱玉她去迎接密使啦。姐姐你也快点洗,叫那密使等着到底不好,万一他回秦护法那说你坏话呢?”
“哦。”陆银湾拖长了音调,嘴角噙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摘来毛巾,随意一擦,披衣束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