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陆银湾开了密室石门,再过大概半柱香的时间,漱玉鸣蝉就该依着时辰来唤她晨起洗漱了。

    陆银湾将杨白桑上下打量一番,笑吟吟道:“这样不成。”

    杨白桑愣愣道:“什么不成?”

    陆银湾也不废话,直接上手去扯他的衣裳,一双素手直往他腰上摸。

    杨白桑脑筋还没转过弯来,惊得俊脸通红,连连后退,说话都结巴了:“姊姊,你、你这是做什么!”

    “做戏自然要做全套,你穿的这般整整齐齐,像是被情场失意的大魔头睡过的样子么?”陆银湾倒是说变脸就变脸,笑眯眯地盯着他瞧。那神情看得杨白桑都不禁咽咽口水,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了。

    漱玉和鸣蝉进门来就瞧见陆银湾正在对镜梳妆,心满意足地伸着懒腰。杨白桑躲在角落里,上衣被扯坏了半边,脸蛋红的好似蒸锅上熟透了的螃蟹,一点作假不得。

    鸣蝉禁不住指着他哈哈大笑:“这小子,分明艳福不浅,怎么一副糟了毒手的样子。姐姐,你一点不会疼人!”

    陆银湾也笑:“自然比不得你会疼人。不如赶明儿你教教我?哎呀,就拿白云观那个纪小云练手。他年纪虽小,可……倒不一定小呢,是不是?”

    一句话把鸣蝉臊得俏脸生霞,支支吾吾一句话也说不出,最后急得直嚷嚷:“你别再提他啦!”

    扑到陆银湾怀里,又滚又闹:“姐姐明明最疼我了,老是揭我的短做什么。我以后再不做那等糊涂事了嘛。”

    “傻姑娘。”陆银湾揉揉她的脑袋,笑道,“人在情情爱爱面前,若不糊涂一回,岂不是白来这人世走一遭?”

    自沈放行刺陆银湾未果被关进地牢之后,藏龙山庄风平浪静了好一段时日。

    陆银湾是个跳脱的性子,总是闲不住的。白日里,最喜到山中去。

    有时箭袖貂裘,跨烈马,负长弓,领着百余骑人马,牵黄擎苍,浩浩荡荡入林射鹿;有时一人一杆,叼着狗尾草避在溪边大石下垂钓。

    累了便把草帽往头脸上一遮,晃着竹躺椅悠哉酣眠。筋骨紧了,就将草鞋一扔,裤腿一挽,淌下河去,纳凉捉鱼。端的是逍遥自在,无忧无虑。

    到了晚上,便带着一群花蝴蝶一样的女孩子,在山庄的演武场上架起篝火,将林子里打来的獐子、野兔,小溪里网来的河蟹、鲜鱼,石头树根下采来的蘑菇、野菜统统洗剥干净。一边带她们练刀,一边领着她们吃喝玩乐,好不快活。

    这神仙般的日子过了约莫有七八日。

    这日,藏龙山周边好几个倒戈投诚的小门派,为表诚意,遣人送来七八坛名贵的波斯绿酒,尽数孝敬给她。拍开一坛,只见酒色澄碧如翡翠,香气四溢,一望便知是上等货色。

    陆银湾高兴的很,挥挥手命人将这些酒搬到演武场去。

    到了晚间,小丫头子们来练刀,乍一见这新奇玩意,争着尝鲜,不一会将几坛子酒哄抢一空,一个个喝得面生红霞,憨态可掬,嬉闹着滚做一堆,指着别人的红脸笑弯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