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院落中,咣当一声,上好青秞梅花瓶落地砸碎成瓦砾,摇曳的烛花下,卫嫒韵趴在梨木桌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落在了梨木桌上,此时此刻,素来矜贵优雅的卫嫒韵却狼狈不堪,发髻被打散了,披头散发,那精致的妆容也不在了,左边的脸蛋红肿得厉害,嘴角上粘着血渍,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卫宛韵,”卫嫒韵双目瞪得极大,充满了恨意和疯狂,一手抄起地上的半节花瓶碎片就扑向一旁的卫宛韵,“我杀了你!”
卫宛韵轻蔑地嗤笑一声,快速抬脚,一脚就揣在卫嫒韵的心窝子上,卫嫒韵直接被踹飞出了屋,砰地一下砸在地上,
卫嫒韵当即口吐鲜血,卫宛韵缓缓走了出来,那轻蔑地眼神,看得卫嫒韵心中大恨,她狠狠地盯着她,“你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
“为什么?”卫宛韵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一下,哈哈大笑,笑得直不身来,好半响这才停了下来,眼神跟刀子一眼盯着卫嫒韵,“你竟然好意思说为什么?你个狠毒的女人,这些年我们母女安分守己,只求安稳过日子,可是你娘呢?嫉妒我娘得宠,多少次设毒计陷害我娘?我弟弟为什么一出生就羸弱不堪?还不是拜你娘所爱?我弟弟病了,我和我娘在沁芳园跪了三天,你们都不愿意请大夫,还不让我们出门,结果我弟就死了,你知道他本来不用死的,是你们杀了他,这还不算,为了升官发财,你们竟然还把我娘买给别人做妾,害得我娘不到两年就死了,草席一裹就扔到乱葬岗,我找到我娘的时候,你知道吗?我娘的尸体都被野兽吃了一半,”
卫宛韵回想起自己在乱葬岗见到自己娘亲的模样,整个人都颤抖着,脸色苍白,双眼充斥了滔天的恨意和疯狂,双手掐着卫嫒韵的脖子,面目狰狞的笑着,语气却很温柔,“我亲手掩埋了我娘,在逃离的时候就被府中人抓住了,我发烧病了,病了失忆了,可是你们依旧没有放过我,把我送去了秦州老家去了,你知道我在那里经历了什么吗?那黑心婆子让我伺候他那傻儿子,我被折磨了三年,三年,我杀了那黑心婆子一家,千方百计回到了帝京,就是为了报仇的,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卫嫒韵被掐得双目瞪直,最后直接脖子一歪晕了过去。
卫宛韵松了手,瘫坐在了地上,方才那般歇斯底里得发泄,让她全身无力。
卫宛韵想起了自己温柔娘亲,笑得极为疯狂,“死?哪有那么容易,我要让你好好活着,卑微的或者,低贱的活着,”
星夜中,太子府走水了,那火光照亮了整个帝京。
在一处高楼中,两个人并肩而立,赏看着帝京的那一片火光,其中一个高大伟岸的人说道:“卫宛韵给整个卫家的主人都下了药,没有一个人幸免于难,她带走了卫夫人和卫嫒韵走了,走时候还在太子府放了一把火,看着这火势,怕是得损失不少,着实是浪费呀!”
较为娇小那个人,拢了拢斗篷,声音微低,听不出是男是女,“卫家所有的证据都有了,卫家死不足惜;若不是此时不宜动太子,我真想把他也弄下来。”
那高大男子笑着道:“不着急,陈玮敬已经进京了,到时候,陈家翻案,太子自然就凉了。”
娇小的那个人道:“陈家向来重视大义,俱全大局,除非太子真的不堪其位,”
远远见到城门打开,为首便是柳千枫,怀中抱着一个人儿,骑马而入,那男子颇为失望地叹了一口气,“仙医谷的人太不堪一击了,竟然还让柳千枫把洛矜月带回来了,”
较为娇小的那个人道:“静王府、肃王府、安逸郡王府、安郡王府都出手了,尉迟沐泽兄妹二人岂能是挥手,我觉得你还不如去信给尉迟雪,让他自己来还差不多,他的武功独步天下,医术卓绝,还还不走一个人?”
高大男子看着远方的火光渐渐弱了,“罢了,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自己回去,”话落,那娇小的人从高楼上一跃而下,落在了下面屋脊之上,几个飞跃,便消失在夜幕中。
柳千枫悄无声息地将洛矜月送回了洛家,此时此刻,洛家众人依旧在沉睡中。
晨光微露,一抹阳光透过了窗棂落在帘帐上,落在了榻上人儿脸上。
榻上的人儿眉头微皱,呼吸忽得重了一下,在一旁坐的柳千枫刷的一下睁开眼睛,看向榻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