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瞿清书泪眼朦胧的蜷着身子,吐出一堆积水。

    从胸口到喉腔一阵刺刺闷疼,直到胆汁都快吐完了,才发现自己被反捆束缚着双手,捆得结结实实扔在床上。

    掀开眼皮透过室内半月门看到,薄红纱幔从门外悠悠飘进来一角,如烟似雾,撩人心魂。

    应该还是在那艘画舫上,可萧榷不知去了哪里,繁衣浓妆的妇人帮他拍出腹内积水,扯下床幔随手擦了下地板,转身施施然走了。

    桌案上熏香袅袅,催的瞿清书有些头晕目眩。

    双腕被反剪着捆在身后,浑身衣衫湿透,凉飕飕黏在身上,闷得难受。漆黑额发也左一缕右一缕的湿漉漉贴在额角,半遮住了眼睛。

    瞿清书累极,握紧拳头拧身挣了挣,捆在身上的绳索丝毫没有松散的感觉。

    闭上眼睛喘了口气,他闻着那有些清淡的熏香,混混沌沌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被冻醒的,满身水渍沾湿了身下锦被,周身皮肉骨骼冷得厉害,可身体里面却似闷闷的烧着一团暗火。又冷又热,分外煎熬。

    “呃……”

    瞿清书蹙眉低吟一声,撑开眼睫,厚重眼皮掀开瞬间,就看到了那个端坐在桌案边的身影。

    心头一颤,他猛地挣扎着醒了过来,“萧、萧榷……”

    头有点晕,嗓子里也烧得难受,瞿清书只觉得清明一瞬,意识便被漫天袭来的热潮浸透。

    萧榷坐在梨木太师椅上,眸睫半敛着看他。

    来帮瞿清书压出积水的是画舫老鸨,久经风月场所,听到让把人绑起来,便拿出床笫之间的红绳索绕来缠去,将人捆成了一副海棠春睡、落魄勾人的情欲模样。

    萧榷坐在桌案边没看多久,就见他蹙着眉难受得哼唧着醒来了。

    原本不大想搭理他,可看着那脸色苍白得厉害,眉梢眼尾却被烧得薄红入鬓,嘴唇被咬透染上层潋滟水色,衬着苍白肤色愈发显的艳红欲滴。

    萧榷皱眉,刚从阴寒江水里捞上来,不给换衣沐浴,就这样浑身湿漉漉扔床上不染风寒才怪!

    萧榷不在意他染病受罪,可瞿清书的身份对他还有用,那便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病死了。只得慢慢起身,走过去站在床榻边,弯腰探手摸他额角温度。

    却不想在他碰到瞿清书滚烫额角的瞬间,那人眯着眼睛看了过来,迷蒙眸瞳里蕴满清清水色,眸光涣散,鼻息烫热,难耐得额头抵着他手背挨挨蹭蹭,眉眼间尽是氤氲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