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榷沉默半晌,将他从椅子里捞起,横抱在怀朝床榻走去。
怀里人轻的要命,歪着脑袋软软靠在他胸前,两抹烟拢雾般的眉毛似蹙非蹙,鼻根秀挺,眉黛唇薄,蒲扇般铺开的睫毛随着微蹙眉头安静垂敛,衬得整个人都异常冷倦。
萧榷抱着他缓缓走至床榻边,弯腰准备将他放到床上时候,怀里人拧着眉头挣扎了下,抬手一把紧紧攥住了他胸前衣襟,“不要......”
梦呓的声音很轻,却不知是不是靠近胸膛的原因,撞得他心尖一颤。
抱着人的手臂都有些发紧。
萧榷低眸看去,见那眉头越蹙越紧,攥着他衣襟的指节绷紧微微颤动,似要挣脱梦境醒来。
沉默片刻,他抬手在瞿清书肩侧点了两下,待人重新靠进他怀里悠悠睡去,才缓缓吐出一口长气,宽衣解带将人放进了床榻里。
屋外厢房门被敲响两声,然后小悸捧着药盒绷带进来,将手上东西在床边小案上放好后,就想帮忙。
“出去。”
萧榷打断他。
小悸愣了下,也没多问,恭敬躬身告退。
萧榷在床榻边坐了很久,离开时候也没有声音,屋子里幔帐掩暗静悄悄的。
瞿清书被小悸叫醒起来用饭时候,已经到了下午,撑着胳膊坐起身,发现腕间狰狞丑陋的伤痕已经被缠裹在叠叠绷带之下。腕心凉凉的,是药膏融化成水色贴着皮肤的感觉。
他眸光从手腕伤痕处挪开,弯腰捡过鞋子穿上,去洗漱束发。
不知道萧景疏什么时候回来,他在这里待得无聊,用过饭便找纸写了几本书让小悸回府帮自己找来,这几天在客栈好打发时间。
小悸乐得他不出去,立即爽快答应了,还问了些他口味喜好,说是临街开了个点心铺子生意很是红火,等哪天顺路了帮他带几包回来。
瞿清书不爱吃点心,但也不想扫兴,便弯弯唇轻笑着应了一声。
晚上,他握着书卷在灯下看时候,厢房外又响起敲门声。
瞿清书透过堂厅支摘窗看了眼外面漆黑夜色,树叶簌簌,夜雨潇潇,黑漆漆的透着几分冷意。
敲门声又响了两下,瞿清书拿起烛台去开门。
厢房太大,就只有他在便只点了一盏灯,这会儿端着烛台离开小榻桌案,一团昏黄烛火便随着他走动拖着暗光缓缓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