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讲述这样一个故事之前,我想要提出:若人长时间惶惶不安地度日,每天都提心吊胆的生活,定然是会变得要么胆小如鼠,要么暴躁易怒的。
好巧不巧,我们的主角以利亚·里希特先生便面临着这样一个现状——他身居在一个烂得不能再烂的城市,常年拥有高犯罪率和高抑郁率,并且拥有着世界上人民都啧啧称奇的政府管理,我想斯特兰德的市民们没有一天是不在内心抱怨这个城市的。很难说他是否继承了这些优秀的社会的品格,这得交由读者来判断。
也许作为主角,尤其按传统的套路来说,他应该要拯救这些苦难的人民——
但以利亚·里希特从刚开始就丧失了这个可能,这其中的原因得交由一些意外。
事情发生在一个平凡的周日的下午,安塞尔酒庄此时此刻正在举办一场盛大的宴会,来客都是些市面上有头有脸的人,其中的某些,家产可能都抵得上城市的几个月的税收了。
当然,受邀参与宴会的并不全是富得流油的资本家,同样还有些不起眼的家伙。
“嘿,赫伯特!”
一位头发稀疏、身材矮小的男人面朝着他的另一位同事,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爽朗地说:“怎么样?上次那个案子——”
那个案子可怪得很,坊间传闻都快把这件事情翻个新样了。
大约就是在上个礼拜,一个远近闻名的绅士——人们一般称呼他范迪老爷——死了,家里一片狼藉,他最年长的儿子手里拿着把左轮手枪,警察赶到的时候他正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没什么头绪。”年轻人摇了摇头,湖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怀疑的光辉,“但是我总觉得不是他的儿子杀的。”
“……你管这么多做什么?”秃头恶狠狠地说,“案子结得快,钱才会快点打到账上——你懂不懂这个道理啊?”
年轻人先是微微张开了嘴巴,好像想要辩解什么,但是最终还是闭上了,没有说话。
“我跟你——”就在秃头还想再教训些什么时,肩膀就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他不甚友好地转过头看了一眼对方,那是一位身份显赫得不行的老绅士,正皱着眉头沉声问:“劳驾,您能让让位置吗?”
秃头脸色转眼间就变得谄媚了起来,他边讨好般地点着头,边拉着年轻人朝后院走去,期间那种烦人的说教一直没有停歇,这让那位年轻人一直心不在焉地瞧着周围的空气。
“……追踪案子……有保证,所以呢,你要快点把材料交上去。”
就在他们讲话的不远处的丛林里,一位大名鼎鼎的黑帮首领,正在给手里的子弹上膛,而面前侃侃而谈的两个人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即将面临什么样的命运。
以利亚·里希特穿着他的那件棕黄色的风衣,高高竖立起的领子擦过他的双颊。他目光平淡地看着那两位侦探,手上熟练的动作似乎已经告示:他熟悉使用枪械,并且做过不知道多少回了。
以利亚就这么用枪瞄准了叶丛后的两个人,手指按下了扳机。
就在他开完枪的那个瞬间,他的太阳穴就如同被人狠狠撞击了一下,一种割裂的痛苦迅速充斥进了他的大脑,“咣”地一下让他一瞬间大脑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