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牧周文面试的部门和他的专业班级,孟盛夏再难从自己朋友那边得到这个大一新生的信息了。对于B大学子这个身份来说,他还像是一张白纸,校园经历还没有给他添上太多的笔墨;而他的家庭,又与自己的交际圈实在不相交,孟盛夏不得不另辟蹊径,转而尝试用网络进行调查。
这个年代的社交媒体远比他们父亲那个时代更加便捷,至少当孟盛夏在搜索页面输入牧周文的名字之后,真的得到了一些有用的收获。
这个名字毕竟不是那么多见,搜索结果除了一些相同字符导致的干扰内容,剩下的都与牧周文精准相关。牧周文这个名字和游泳这个关键词几乎是纠缠在一块的,搜索的首页都是关于他从前获奖的新闻报导,甚至还有几段接受市电视台的专访视频。
图片搜索结果里最上头的照片是看上去比现在小上一圈的牧周文披着浴巾,旁边站着的是用毛巾帮他擦拭湿发的哥哥牧周语。孟盛夏差点没看出来这个白得反光的少年,竟然现在这个看着就是经过了充足日晒的牧周文是同一个人。
那一个小小的牧周文的肤色看上去是一种近乎病态的苍白,甚至因为寒冷和打光有些发灰。虽然裸//露的大腿上显出淡淡的紫癜的痕迹,但他整个人就像一尊汉白玉雕琢的塑像站在那儿,而和这样的白呈现强烈对比的是他漆黑的头发和眼睛,好似宣纸上的水墨工笔画映照进了现实,颇有点飘飘欲仙的意思。
是他会喜欢的类型,孟盛夏不得不承认,如果是从前的自己遇到那个样子的牧周文,一定会诚心诚意尝试追求一下,可现在容不得他那么想了。他飞速地浏览起牧周文在网上的资料,顺手扯了一把便签将对方的信息记录了下来。
一个上午过去,竟粗略地写了十来张关键词和经历,孟盛夏揉着眼睛站起来扭了扭腰,一边感慨现在的个人隐私哪里有安全可言,一边感谢这为他“补课”制造了不小的便利。他把自己已知的内容全部串起来,然后由这些支离破碎的片段构建出了一个初步的牧周文的形象。
普通家庭,父母关系和睦,和自己大哥的感情不错。
优等生,好强,善于忍耐。
不得不说,如果不是他的哥哥和严恩那边的事搭上关系,他这简单的背景实在再适合自己操作不过。这些情报已经足够自己“出演”一台好戏,但在盘算当中,孟盛夏心里又难免有了一个疑问:为什么牧周文会放弃游泳呢?孟盛夏看着自己推导出的结果,心里有些可惜。即使是本着学业为重的考量,可他能从那些比赛的视频里看得出来,牧周文应该是有些天赋的。
……
这一堂公共课孟盛夏是卡着时间去的,在上课铃之前跨进教室,直接就坐在了因为不方便活动、选了一个靠后位置的牧周文身边。牧周文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这课就开始了,于是也只能无奈和他凑合了一节课。到了离开的时候,孟盛夏就在黑板面前等着他,看他缓缓挪动到门口,出声打了个招呼。
牧周文一看他又要堵自己的路,直接不客气地朝他开腔到:“我删了你的好友,为什么你还要跟着我?”
“这里不方便说话,能换个地吗?”有了他的情报的孟盛夏心里有了不少底子,这下是不再为牧周文的耿直生气了,似笑非笑地逗起他来。
“我不和你去偏僻的地方。”牧周文警惕的模样还是和前几天一模一样,眼睛不自觉就瞪得圆溜溜的。孟盛夏不由得想象了一下,要是面前站的是小时候的那个他,说不定自己能够夸一句可爱。
“我要和你说的话,不适合在这里讲。”
“你讲吧,讲完不要再跟着我。”
“你确定?”
牧周文点了点头。
孟盛夏突然凑了上去,他长腿一跨把没有防备的牧周文压进了墙角。牧周文背着双肩包,被孟盛夏逼得紧紧贴在墙上,他的腋窝里还夹着拐杖呢,还肿胀的脚踝连带着整条腿也压根使不上劲,只能紧张地盯着他看:“你要干什么?”
“我不想和你有点关系,何必老缠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