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随意地晃了晃手,男人就主动侧身把他们迎进了办公室。孟依斐也没有和他客气,直接走了进去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像是唠家常一样地解释起孟盛夏的身份来:“他是我堂弟,”孟依斐没有避讳他的身份,“还请您平日里多照顾照顾他。”
“那是应该的。”男人不安地搓手,他脸上的表情非常细微,但孟盛夏看出了他的不自然。
“小夏,以后齐叔罩你,你要乖乖听话。”孟依斐像是驯小狗似的口吻,让孟盛夏有点难为情,但他不好得以抱怨的语气和孟依斐“反抗”,只能点了点头,和男人装乖到:“齐叔好。”
……
孟盛夏觉得自己这一早上就像是变成展会的镇馆宝物,被众人围观。他不停地和不同的人说话,甚至被要求摆出不同的姿势,怎么看都像是把他当成了一块布料,大家一起商议要把他裁剪成什么样的款式。
自由生长惯了的孟盛夏难免有点不耐烦,但孟依斐就坐在一旁盯着他看,他心里的劲也就卸了,只能任由别人摆弄他。好不容易到了能离开的时候,他几乎没有做更多的客套,就从大楼里溜走了。
孟盛夏在车上坐了差不多十几分钟,孟依斐才姗姗来迟,孟盛夏往里挪了挪,给孟依斐让开了位置,孟依斐掖了掖自己的裙子,然后坐了下来。司机把从小冰箱里解冻不久的水递给孟依斐,却被孟盛夏半道拦截了:“姐,别直接喝。冬天怎么能喝这个呢?”
孟依斐瞥了他一眼,然后笑了:“我小口喝行吗?”她从孟盛夏手里抽出那瓶矿泉水,拧开盖子喝了一口,“忙你的事渴死我了。”
“下次还是准备点热饮吧?”
“行了,别这么婆婆妈妈的,你没什么想问的?”孟依斐没再和他纠缠这种事,她反客为主,把孟盛夏心里的疑问勾了出来,“比方说问问我,他是谁?”
“姐,如果你不想告诉我也不要紧……”孟盛夏有不好的预感,他下意识选择阻止孟依斐和自己道出实情。
“他从前是孟景明的经纪人,我让他找人带你。”孟依斐却大大方方地同他坦白道,只是使用的称呼疏离而客套,孟盛夏不免下意识看了一眼前方后视镜里司机的表情。他看见司机却像是没听到一样,只专注于自己的驾驶,这才叹了口气,轻声和孟依斐问到:“姐,你今年还回来吃年饭吗?”
“当然回去。倒是你打算怎么办?”
“回,我得回去一趟。”今年轮到他们家主办,大多数亲戚应该都会给老爷子面子,亲自来一趟Z市——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这让他几乎无法催眠自己置之不理,他不知道自己能从这些人里问出点什么,但总好过他一个人在外围打转,对自己母亲的事情几乎一无所知。
“哦?”孟依斐转过头瞟了孟盛夏一眼,倒也没有再说些什么。但她不做任何的揣测,反而让孟盛夏不知道该编些什么。
“我再不回去,老头子得生气了吧。”孟盛夏抓了抓头发,想起自家的老爷子来,心里忽然有点烦躁。他对孟柯与还是有些感情,可对方对这件事的极力推进,让他实在没法接受。他宁可老头子打他一顿,也不想让他们在这样的事上较劲。
“爷爷现在就够生气了。”孟依斐叹了口气,“你知道你这么做,有多影响我们和严家的关系吗?”
“我……”孟盛夏想辩解点什么,但很快又觉得没什么好说的。这件事他总不能让严恩一个人担着,他毕竟快要毕业了,而对方不过是大二的年纪;他比严恩大两岁,本就应该多担待一些,“姐,对不起。”
“你和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呢?”孟依斐摇了摇头,又喝了一口水,她似乎也对他的油盐不进感到了头痛,“也许我应该听听广思的意见。”
“啊?”他那个看上去对家庭事务冷淡至极的暴躁堂哥怎么也想献言献策?孟盛夏这下可真是摸不着头脑了,“他说什么了?”
“让你们好好出去旅游一趟,培养一下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