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体质有些特殊,易感期时长比平均周期更短,又有一段时间缺乏信息素摄入,加之腺体受损,才导致了现在的情况……”
医生和牧周文简单地介绍了孟盛夏的情况,牧周文却控制不了自己分心,去注意监控视频里孟盛夏反复地砸墙、以及用手抓挠自己身上裸露的皮肤等行为,他不免一阵揪心。
“缺乏信息素摄入……”牧周文重复到,他为这个消息感到惊讶。他对于Alpha和Omega的了解基本来源于教科书和网上的资料,但也能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为什么?牧周文语塞,他从来没想过孟盛夏会这么“固执”,他提了分开这回事,却为什么不放过他自己?
医生表情凝重地继续解释到:“我长话短说。现在的医学并非不能使用人工制品或者半人工产品来缓解他的症状,目前的问题是,我们不具备使用这种药物进行周期疗法的资格,而他拒绝任何一个人靠近,我们无法将他转送到其它医院。”
“我应该怎么做?”
“这一支针水里有代信息素,能够缓解他的假性易感期症状,他身体里的麻药也就能够起效。”医生从面前的托盘里取出了一只小巧的、金属笔一般的针剂,“你把它注入他的腺体就可以了。我们会把门打开,有保安和医生在外等候。”
“我明白了。”牧周文拿起那只笔针问到,“该怎么用?”
医生愣了愣,详细介绍到:“打开笔帽,然后按住笔身那个按钮,到设置好的剂量,它会自动卡死。”他顿了顿,不自然地用手抽了一下镜架,“你……考虑清楚了吗?他的哥哥姐姐都没办法走进去,你恐怕也……”医生还是没忍住劝说到,“我个人的建议是,等其他医院的团队过来再做打算。”
“我得试一试。”牧周文勉强笑了笑,“失败又再想其它办法吧。”
医生没有再找理由劝说牧周文。他将免责协议书递到了牧周文的手上,牧周文干脆利落地签下了自己的姓名。随后,医生迅速嘱咐和布置了工作人员的工作,将牧周文送到了孟盛夏的病房前,为他戴上了保护脖颈所用的饰品。
“小心,”医生再三嘱咐到,将钥匙卡递到了牧周文的手上,“我们也会时刻关注监控,但你也不要勉强自己。”
牧周文摸着脖子上质感平滑而坚韧、应当是用于Omega的饰品,有些恍惚。他点点头应到:“明白。”
所有人都如临大敌的模样,让牧周文产生了一种割裂感。他也许比所有人都更加了解孟盛夏失控有多么危险,可周围人的恐惧让他想起的,竟然是孟盛夏和自己流露出的沮丧:“因为Alpha和Omega不是能够自控的人类啊。”
牧周文把钥匙卡插进大门的孔眼,电子解锁声响起,他听见窸窸窣窣的响动从门后传来,蓝牙耳机里立即传来了紧张的提示:“小心。”
牧周文推开门,瞬间便感觉自己置身暴雨前的户外。他还没能缓过这种低气压的感受,就被忽然接近他的脚步声困在了门口。
几乎没有反应的时间,牧周文就被压在墙上动弹不得。沉重的呼吸在他身后浮动,混合着含混不清的嘶吼,牧周文甚至能够感觉到对方在嗅闻着他的后颈,那个只有Omega与Alpha们才存在腺体的地方。
“你怎么这么晚才来……”牧周文听到身后的孟盛夏委屈的咕哝,可他的动作远比言语粗暴。虽然没法看清他在做什么,牧周文却能感觉到他正在用牙齿撕扯自己脖子上佩戴的饰品,像是不满于无法接触到那块皮肤,“你和别人说了那么多话,都不进来看我……”
医生一定为从监控看到的景象感到了紧张,他急切的声音立即从耳机传进了牧周文的耳内:“需要我们进去——”
牧周文还没能听完医生的问话,就感觉耳后一轻,随后是塑料被压碎的声响炸开——孟盛夏居然徒手把耳机弄坏了?牧周文心里一紧,却还是尽可能大声地喊到,确保监控里的院方人员足以听清他的话:“不用!”
牧周文担心对方会因为这样的情况而采取粗暴直接的压制,那么也许会加重孟盛夏的伤势:“我会想办……”他的话还没有说全,就被孟盛夏紧紧抱住。
像是被藤蔓纠缠,牧周文一瞬间就快要喘不过气来了。他曾经遭遇过对方的易感期,却因为那些经历比第一次面对更加紧张。他不由自主地颤抖,而孟盛夏咬着他的耳廓,温柔地絮语:“不要理别人好不好。”孟盛夏用小孩一样黏黏糊糊的鼻音和他抱怨到,“我好难受,好疼……不要怕我,不要离开我……”他语无伦次的话到了结尾,尾音竟有几分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