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寂然。
前厅内除了端王仍坐在椅子上,为客的卿婉婉一行人在稍早前被总管亲送出府,只余他一人盯着前方地上。
──她刚刚跪在那里,目光坚定地说不需要他的帮助。
「玉靡。」他拿过小几上上的茶盏,浅淡一声,他的面前立着一名身着黑衣的暗卫,垂首低眉等着他命令。
他捧着杯盏未喝,似乎仍在思量,眸光半敛间,那抹如江南烟雨的朦胧眼光,似水雾散漫开来,浑身皆是诗意的味道。
皎白如玉,玲珑无瑕。
「……你跟着去卿府守着她。」他指尖轻捏杯壁,气息吞吐间又道:「若她有X命之虞时护她X命周全,其余之事不用cHa手,万不可教她察觉。」
「属下领命。」
音落,面前已无人。
他这才将杯沿凑到唇边,呷啜一口。
她既这时便有傲骨,这几年间又是如何把自己折腾成那个样子……卿府,果然水深吗。
或者,她是藏锋呢?若是藏锋……似是思及某事,倏忽顿默。
也罢。她既不愿蒙受自己的照顾,便只能暗中守护她了。这一世,总归能护住她的。
####
马车上,卿婉婉闭眼安坐。
飞濂和飞清未曾进府,大致上的状况皆透过飞湘所言,然飞湘因主仆阶级有别,未能抬眼细瞧,从始至终又只有端王说话,自然无法详说。
两人眼下亦不知是何状况,眼见卿婉婉似乎身心俱疲,便也不好再问。
唯能更加细心地照料,以求不负夫人所托。
既然谢绝端王帮助,接下来自然要回卿府了,而此处距离卿府不过再半个时辰就到,今後该如何──至少姑娘此时,都得咬牙受了。
似乎能感受到飞濂飞清的担忧,她微睁一丝眼缝,以唇语道:「无事,有我呢。」
飞濂和飞清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朝她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