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干什么?一位如小丑般,不,我就是那个小丑一样的犯罪天才。你有这方面无穷的天赋,为什么不肯去用呢?你,到底在干什么?
没有朋友,因为不需要朋友,朋友都是用来背叛的,朋友都是用来利用的。利用了所有人,欺骗了所有人,我很庆幸,我在为民除害。当我一脚已踏入屠龙之路,手提宝剑时,无知的人认为你是个神经病,没人会理你,没有鲜花掌声,没有欢呼,只有挑衅,只有背叛……
自我介绍下。本人徐泰,现居澳大利亚,毕业于悉尼大学心理系,只因为小时候参加了一场葬礼,又有幸目睹了亲爱之人被剥皮抽筋吊死在学校的现场,于十四年前被强行送至海外,从此开始了孤身一人的生活。
彳亍在车道街边,我随意扫过擦肩而过的路人,一个动作就可以看出他的身份,低调或是傲慢,阴险还是耿直……一切的一切只是希望能读透人们内心的想法,能在我面前一览无遗暴露出来,让我不再只沉醉于别人纯真的外表之下,让我看清他们内心的丑陋。我不想做一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一个仍人摆布的木偶。说句实话,我不会相信任何人。从前,我相信我的父亲徐璮,我相信我的大哥何翛然,最后的结果都只是一一背叛,跑的跑,死的死。剩下我,让我无法立足在那个生我养我的地方,让我就是到现在,也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帮忙,可我无能,也许是我没有权利知道一切,所以,一切只能靠自己的眼睛和那颗冰冷诡计的心。
愚蠢至极,虽然可以读出平常人内心的想法,虽然是此系的佼佼者,被别人看作可以进特案组的天才,可是,我却永远读不出一个人。他出现在我生命中,让我对他渐行渐远,每当我想要彻底明白他,却让我对他越是陌生,我不想读他,也不敢读他,我怕他会像他的字一样,随风散去,他总是说自己孰轻孰重,也许,就是我真的进了那个熟悉的火化炉,身体真正成为一掊尘土,我也不会忘了他的名字。墨土风尘,倾世天羽——墨羽。
我总是认为他是个道士,可是我错了,那不是宗教信仰,那是他的职责,他是这世界上永远的也是唯一的护教人。
在宿舍里,我把这个铃铛放在最显眼的窗前,每次看见它,我就会看着窗外的天空,看着飞过的群鸟:他还会回来找我吗。每日擦拭这个铃铛,希望能像十六年前的那个我,用无杂天真的声音,双手捧着,把铃铛亲手送上,告诉他:墨羽,好久不见。
这已经是第十六年了,接下来的我又该何去何从,顺手拿过那个阳光下明晃晃的铃铛,正在打算如何放置这个稀罕物,挂在内部的小球直挺挺落在地面的瓷砖上,一声脆爽的声音就这么在这个孤寂的房间蔓延开来。
我有点懵了,这是什么情况?那小球还是在地上不停打转,声音还在回荡延续,越来越弱,最后消失了,仿佛是一支迎宾交响乐。我拿着那个空了小球的铃铛,一边俯下身去捡。我有些失望,有一刹那想要落泪。我自讽着:为什么要落泪,你的无情,你的自私去哪里了?况且你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就因为一个小玩意哭?
我收回泪水,没有让他肆无忌惮地落下,一味的叹声摇头,像抱着夭折孩子的尸体。心里想着:算了,都十六年了,他不会回来了,徐泰你真傻,你骗了所有人,却连自己也骗进去了,最后受伤的还是你自己。
踱步到了楼下,正巧遇到了一个收垃圾的,戴着顶绅士的礼帽,款款大褂,倒像是个民国的打扮,只是弯腰也看不见他的脸,在他身上好奇了几秒,嘴角噙着不屑:收个垃圾还搞行为艺术?愚蠢无聊。
我随手扔下那个铃铛,大步离开这个污浊肮脏的地方,那收垃圾的却在后面拾起铃铛大笑:“墨尚卿一片痴心被狗吃了,可笑可笑尔!”
我没有理他,继续往前走,一个破铃铛有什么痴心可言。
“铃铛碎了,人,估计也快了……”
这下我停住了,按住脚步,猛然回头,那收垃圾的却已不见了,我奔向垃圾桶,寻找那铃铛,可是铃铛也不见了。在后悔和崩溃之间徘徊,我靠着垃圾桶蜷缩一隅。
“年轻人,做事考虑清楚,不然老了会后悔的。”
以仰视的姿态我看清了那人的脸,中年,痩骨,高高瘦瘦的,眼珠深陷眼窝之间,应该很久没有照过阳光了。
“中国人?”我打量他的全身,一身深灰色大褂,头戴民国初年的绅士礼帽,带着一副圆框墨镜,不知是眼疾还是装逼。
“下次问问题前带点脑子,你见过哪个非洲人穿这身打扮的。”说着,他特意转了两圈摆起他的灰色大褂,又脱下帽子鞠躬表示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