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贺玥的额间有烫意,精神松下来,身子也就跟着垮了。

    假死药坏了贺玥的根,她以前轻易不会病,如今处处细致着,稍有不慎就要发热。

    贺玥病着,宁如颂自然焦虑,整个冯府也就跟着不能消停,冯夫人带着府医立在一旁,可也用不上。

    宁如颂一直带着的楼太医跪在床榻前把脉,“陛下,娘娘只是发了一些低烧,等会煎药服下就好,明早上应该就能退。”

    冯夫人接过话,讨好的奉笑,“娘娘无事就好。”

    娘娘,如今宫中可没有高位嫔妃,看来这位姑娘是顶顶得宠的,还没受封,就能得一声娘娘!

    冯夫人越想越左,越想觉得越没错,捏着帕子就和太医一起出去了。

    宁如颂半抱着贺玥,头后抵在床柱上,隽雅的面容颓然沉默,少顷才开口,“身子被假死药作践成了这样,得到了什么呢?”

    一年在段家,怕是有半年都在养病,一碗碗的补药才勉强将身子修复成如今的模样。

    宁如颂听到轻微的啜泣声,垂首一看,贺玥迷糊不清的哭了,很小声,委屈、可怜,眼睛还闭着,眼泪落在他的胸口上,刺进他的胸膛里。

    脸因为发烧的缘故还红着,他冰凉的手背轻触她的脸,贺玥的脸颊热烫,乍一感受到凉意无意识的舒服蹭了蹭。

    过了一会,宁如颂换了另一只手背。

    “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我会待你好,你和段齐岱没有拜过天地是不做数的。”宁如颂此时有些絮叨。

    他们二人之间也没有拜过堂,可是已经合过八字、圆过房,一场大婚他也能在后头补上,他们才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她和段齐岱之间的关系,现在连段家人都不敢认,有什么意义呢?

    往后还有很多时间,宁如颂这样同他自己说。

    只是一个错误的开始,造成了后续的所有都是无用功,宁如颂对贺玥从来没有真正狠过心肠,她下意识也感觉到并且加以利用,不然不会失了畏惧。

    帝王之情爱不可违,专横独断是皇天贵胄的通性,宁如颂已经竭尽所能的弯腰,可是还不够。

    太医端来煎好的药,宁如颂扶着她喂下守着她,等她烧退下,他才闭上困倦的双眼。

    这一夜没有燃药香,却是他这一年里睡得最安稳的一夜。

    两人交颈而眠,心思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