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夜。”是魔神的喃喃低语。
“嗯？”是他的小蛟龙在轻声回应。
“冥夜……冥夜，冥夜。”小蛟龙的名字缠绕在他舌尖，反复的吟唱呼唤，好像只要这样彼此抱在一起，别的什么事情都不需要去做，就这样过一辈子都是快乐的。
魔神从来没有像这个样子过，仿佛只要念着这个名字，就连骨头都是软的，心口都是甜的。像是有永远不肯熄灭的星火，自心间燃起，无声的蔓延，盛大的绽放，又或是永远不肯停滞的清风，从耳边拂过，撩拨着心弦，欢快的歌唱。
他喊着冥夜的名字，像是一尊雕像突然活了过来，死物突然有了生机。
魔神觉得，这世上再没有什么比他的小蛟龙更珍贵，更有意思了。
什么三界四洲，什么红尘俗世，什么同悲道，包括他自己，一切对他而言不过都是些虚无缥缈的云烟，就是尽数毁了，他也不会眨一下眼或是波动一下心绪。
唯独他的小蛟龙——他只要一想到他的小蛟龙会因为这三界四洲的消亡而一切消散，哪怕只是凭空的想象，他都接受不能。
于是独占欲越发强烈，像是得了珍宝的妖兽，要把那最珍爱的宝物含在嘴里，放在心间，才勉强能松口气，却依旧时刻警惕着，不肯放松，生怕一不小心宝物就被贼人给偷了去。
魔神想，应该给小蛟龙盖个章才是。
盖上了他的印记，他们就会知道小蛟龙是属于他的，谁都不许靠近，谁都不能染指。
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手掌之上又重新覆盖起了黑色的甲胄，深入心口的时候，动作干净利落，不见半点迟疑。
那颗深红泛黑的心脏被他掏了出来，轻松的好像他掏的不是一颗心，而是鸟窝里的一颗蛋或是贝壳里的一粒沙，简单快速，不值一提。
即便如此，冥夜还是被吓了一大跳：“你在做什么？！”
看着那颗心被捧到他面前，冥夜魂儿都快被吓飞了，眼见魔神那他不接收就准备扔掉的架势，冥夜只能小心翼翼的接过那颗心，无措的捧在手里，皱着眉抿着唇，脸上的神情又急又慌。他一开始还试图把这玩意儿塞回魔神身上，可是半天寻不得章法，整个人都懵了。
魔神近乎是享受的看着冥夜那为自己着急慌张的神情，他看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心满意足的，慢悠悠的张开嘴：“你送我的护心鳞，我很喜欢。我听说龙族定情时会交换鳞片，我虽然不是龙族，没有办法还你一片护心鳞，但是我这颗心可以送你。”
听了他的话，冥夜根本不觉得感动，反而更加担心了：“护心鳞只是一片龙鳞，怎么比得过你的心脏重要！你把它送给了我，你怎么办呢？”
“有你的护心鳞，我没有心脏也没关系的。”魔神说这话的时候那叫一个深情款款，金棕色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冥夜，一眼也不肯错开。
手上的甲胄又重新褪去，然后小心的贴近了冥夜，魔神在这些小细节上总是格外贴心。
冥夜的手捧着他的心，魔神的手就捧着冥夜的手——大概就是所谓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被捧着的那双手却止不住颤抖起来，到最后就连声音都开始发颤：“一个人没了心脏，怎么会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