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不见,苏慕闲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五官的轮廓分明了许多,眉宇之间透着一种坚毅,目光深邃,连声音也比原来雄浑许多。
他低声道:“你一会儿进城要治的病人,不是宣平候爷,而是皇上。”
夏衿面上一愣,心里却道了一声:果然。
她早就发现蹊跷之处了。
首先是他们一行人出城之举异常。
据她了解,京中的那位皇帝对国家的治理十分严明。不管是朝庭勋贵,还是地方大员,非正常时间,都不能擅自出入城门,必须得经过当地最高行政者的同意。
也就是说,宣平候府的人要夜间出入临江城城门,应该先去找罗维韬。如果罗维韬愿意为他们的行为负责,同意他们出入,守门的差役才会给他们放行。
偏王嬷嬷和黄玄威掏出一个令牌,那些差役就立刻放行,这不合规矩。
其次,就是黄玄威这个人了。
上次宣平候老夫人携女到临江来,所带的护院、下人中,武功最高的是王嬷嬷。但这次说宣平候爷生病,这位武功高强而精明能干的嬷嬷不在家里伺候听令,反而陪着武功比她高上几倍的黄玄威到临江来,只为请她这小小的郎中,未免太大才小用了些。
更何况,黄玄威举手抬足之间,流露出来的是一种淡淡的威严;起卧行止之间,竟然跟夏衿有着颇为相似的习惯。这绝不是一个普通护院或军营退下来的老兵所具有的。夏衿心里隐隐有一个猜测,黄玄威,很有可能是大内高手。
正因有了这种猜测,夏衿才不敢再隐瞒自己会骑马的本事,主动要求骑马,并配合着日夜兼程往京城里奔。否则因她的行动迟缓而延误救治时机。让皇帝丧命,夏家全族定要被诛杀。
而到了京城,不直奔宣平候府。而是在此停留,黄玄威一个人骑马而去。进一步证实了她的猜测。
见夏衿并不如何吃惊,苏慕闲深深看她一眼,道:“当初罗骞的病,京中人都知道的。御医也给他看过,并未治好。结果让你给治好了。宣平候老夫人从临江回来后,又将王翰林夫人的事大肆宣扬了一番,所以大家都知道你。这次皇上意外中毒,御医束手无策。便有人想起了你。怕消息走漏引起朝堂震荡,便说是宣平候爷生病。”
夏衿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此时不是追究她为什么被请来给皇上治病这个问题,而是应该考虑如何面对。
想了想,她问道:“我对皇上一无所知。你给我说说他是怎么样一个性格。如果我治好了他或是没治好,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妄议皇上,是大罪。如果对面站着的是别人,夏衿一定不会问,对方也一定不会说。
但她问话的对象却是苏慕闲。苏慕闲能冒着被人发现的危险,跑来告诉夏衿这样一个绝密的事情,自然不怕说得更详细些。
“皇上今年三十五岁。先皇元后所出,雄才大略,登基十年来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苏慕闲先介绍了一下皇帝在政治上的成就。
夏衿点点头。